她盯着他的侧脸。</P>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凌厉的下颌线。唇角的弧度平直,落在前方的眸光浅又淡。</P>
就是这么一张脸,惹她动了心。</P>
“从小到大都是我追着你跑。你从来没给过我一个笑脸。看见我也总是一脸不耐烦。”</P>
“这都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你呢。我知道你的性子,还一意孤行喜欢你,那这些委屈我就该受着。”</P>
“是我动心在前,我便没立场说苦。你是被喜欢的人,天生就拥有特权。”</P>
她停顿了一下,将目光从傅洲淮身上收回,垂下眼来。</P>
“可我说要结婚,你也同意了。你本可以拒绝的。别说什么伯父伯母逼迫,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强行让你做不愿意的事。”</P>
“你同意的那天我很高兴很高兴,以为你终于愿意试着接受我。我以为这是转机,你终究不是暖不热的石头。”</P>
琼音笑了一下,眼里却全是讽刺。“可结婚后,你甚至更冷漠了。你只会在深夜回来,然后折腾尽兴。第二天西装革履,又变回不近人情的模样。”</P>
“傅洲淮,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那一点点特殊。可这一点特殊只让我感觉到我是一个物件儿,一个你的附属品,除了夫妻义务,没有任何价值。”</P>
说着说着,琼音就红了眼眶。</P>
她盯着夕阳余晖洒在衣摆上的光晕,努力不泄露话音中的委屈和颤抖。</P>
傅洲淮听着琼音的控诉,他抿紧了嘴角。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克制地用力,他将车子开出主干道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P>
他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身看向此刻正一脸不忿瞪着他的琼音。</P>
“林琼音,你讲不讲道理?”</P>
他深呼了口气,伸出手指虚点了点她的心口。</P>
“你都没有心的吗?物件儿?什么时候我需要从开始到结束都小心翼翼顾忌一个物件儿的感受?你说一句不行,我便是再难受也不会再更进一步。而你想要的,我哪样没有给你?就算你一不高兴就要离婚,我也一次次配合你。”</P>
琼音坐直身体,好笑地看他,“我生气我不高兴,你应该做的是配合吗?你要哄要认错要道歉。你要低声下气,而不是赏赐般高高在上地说一句,别无理取闹,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见好就收。你这是对待妻子的态度吗?我又不是你的下属,需要仰你鼻息。”</P>
傅洲淮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低声辩解:“我从没这么说过。”</P>
“你是没说出来,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这么告诉我。”琼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P>
“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一眼,“还走不走?还有人在等我。”</P>
听了她的话,傅洲淮眸光深了深,又想起刚刚她和别人的聊天内容。</P>
那样亲昵的语气。</P>
那样撒娇的情态。</P>
曾经专属于他一人。</P>
可如今他竟没有半分立场置喙一句。</P>
他看了迫不及待的琼音一眼,脑海中回荡着她刚刚对他的控诉。</P>
那些你曾经没能从我这里获得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人给你。</P>
他藏起眼中一瞬间似乎要崩裂而出的戾气,重新发动车子,只留下一句。</P>
“无论如何,我从未想过要离婚,也是真的想和你走过这一生。”</P>
“可你不爱我。对你来说,这个人是谁都可以。是我或者是别人,没有任何分别。而我,只不过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但我想要的,却是非你不可的爱情。”</P>
琼音看向车窗外的的霓虹灯闪烁,轻声道。</P>
傅洲淮想要解释,却还是什么都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