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嗓音从喉间滚出。</P>

琼音原本给乐兜整理衣领的手瞬间僵住。</P>

她转过身看向傅洲淮。</P>

不是幻觉。</P>

他睁开了紧闭的眼，正看着她。</P>

隐忍多时的眼泪好像终于寻到了突破口。</P>

她没开口，泪水已经落了满脸。</P>

傅洲淮艰难伸出手去抹琼音脸上的泪。</P>

“别哭。”</P>

琼音只是红着眼看着他，眼泪一颗颗砸下来。</P>

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手指上，却像是在他的心上烫了一个大洞。</P>

那个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写着琼音的名字。</P>

他想捧住琼音的脸，收却无力地垂下来。</P>

他只好哑着嗓子开口。</P>

“我会心疼。”</P>

琼音像红眼睛的小兔子，她鼓了鼓脸颊。</P>

“就是要你心疼。”</P>

乐兜被遗忘在一旁，他看看琼音，又看看傅洲淮。</P>

不满地喊道：“妈妈！”</P>

停顿了一下，他又小小声开口。</P>

“爸爸。”</P>

傅洲淮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乐兜身上，他才恍然自己原来不是幻听。</P>

“你喊我什么？”</P>

乐兜瘪了瘪嘴巴，“爸爸。”</P>

傅洲淮有些高兴地牵起嘴角。</P>

“我通过你的考验了？你同意我和你妈妈在一起。”</P>

琼音本来呆住了，她静静等待着傅洲淮的反应，然后准应对。可听到傅洲淮如此理解，她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P>

“你就是我爸爸。才不是那个考验，是我同意你做我爸爸的考验！笨蛋爸爸！”乐兜生气地说。</P>

傅洲淮第一次被噎住，不知作何反应。</P>

他又仔细看了看乐兜的小脸，抬眼看向琼音。</P>

琼音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索性破罐子破摔，闭眼道。</P>

“就是你想的那样。”</P>

其实不是没有疑点的。</P>

比如乐兜三岁这个不多不少的年龄。</P>

比如琼音语焉不详的态度，她从来没有真的说过乐兜的父亲的存在。</P>

再比如乐兜对他强烈的敌意。</P>

他曾以为这敌意是一个孩子面对一个陌生介入他和母亲生活的本能的抗拒。</P>

却不想这敌意还有对他这个父亲缺席的不满。</P>

还有昨晚在他是去意识前琼音的话。</P>

原来真相就在前方，他却一直在迷魂阵里打转了。</P>

他早该怀疑的。</P>

琼音的破绽那么多，而唯一一个笃定的证据也不过是乐兜的一头金发。</P>

又不是一定要是混血才能拥有金色的头发。</P>

现在这个社会，人们早就拥有发色自由。</P>

是他对自己不够自信。</P>

他害怕那个真相，索性由着自己下意识忽略。</P>

不去想，不去细究，就当没发生过，他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P>

他这样给自己洗脑，其实他不过是个懦弱的胆小鬼。</P>

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P>

峰回路转，一切全是礼物。</P>

他努力对乐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P>

“我很高兴。”</P>

乐兜忍了忍，嘴角还是扬了起来。</P>

傅洲淮又拉住琼音的手，看向她。</P>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