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哭，想要她求。</P>

头脑被汹涌而来的念想坠得昏昏沉沉，他狼狈地别开脸去，咬牙维持着自己的仅存的清明。</P>

嗓音喑哑，诱哄一般。</P>

“音音你唤我一声，我便放开你。”</P>

琼音不明白方才他还一副势在必得的强势模样，现在怎么又忽然柔和了眉眼恍若恳求。</P>

但强硬也好，温和也罢，都不过只是他为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P>

琼音看得分明，只是恼怒之处却在于她竟不曾觉得讨厌。</P>

她的一颗心为他而七上八下。他如此冒犯，不过是因为她在纵容。</P>

纵然这与她过往接受的所有教养相悖。</P>

可看着眼前人，她便生出欢喜，连恼怒也带着虚张声势的意味。</P>

只是那几个字却像是黏在了喉咙处，她几次尝试，却都没能喊出声。</P>

现在的姿势实在不雅，琼音不欲再与他纠缠，反倒再等来旁人途经。</P>

她酡红着一张脸，眼底漾开粼粼的波光。</P>

“裴聿峥，你松开。”</P>

虽是命令，听来却更像是女儿家骄横的要求，撒娇意味更浓些。</P>

裴聿峥被她这一声轻唤定住。</P>

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脊柱似有轻柔羽毛轻轻拂过，酥麻一直颤栗到心口。</P>

分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怎么就能叫得这么乖这么好听，一直叫到他心里去。</P>

他想，古语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许并非虚言。</P>

音音此时就算是拿枪顶在他的心口，他也能眼也不眨地帮她按动扳机。</P>

过了好一会儿，裴聿峥才缓过来般去看琼音。</P>

却见琼音眸光轻颤，已是羞得不行，不肯再正眼看他。</P>

“放开我。”</P>

她低声道。</P>

裴聿峥终于大发慈悲般收了手，任由琼音片刻不停从他怀里离开。</P>

她倒是还不忘抓起石桌上的书，拿了书头也不回地就走。</P>

裴聿峥坐在原处骀荡地笑出声来，见人脚步越发急促才起身追了上去。</P>

“音音可是生我的气了？”</P>

他像个不着调的公子哥儿，追在琼音身侧，还想去抓人的手，仔细看了看脸色后，到底是可惜地没再动作。</P>

他勾唇轻笑。</P>

“音音好没道理。我不过求一个公平而已。”</P>

琼音早知他自有道理擅长诡辩，却还是没忍住瞪了他两眼。</P>

他如此避重就轻。</P>

他哪是在要一个公平，不过是借此当个逗弄她的借口。</P>

哪里会有他这样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之人。</P>

琼音不想理他。</P>

裴聿峥也不恼，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看眼前人更是万般欢喜。</P>

“我同你赔礼道歉，音音莫要不理我。”他想起往日见到的他爹惹了他娘生气总要拿些东西来求得原谅的。</P>

只是今日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便匆忙往家赶，连军装都没有脱下自然也没带什么礼物。</P>

浑身上下值钱的物件或许只有他腰间的枪了。</P>

他总不能拿这东西去换得女娇娥的欢心。</P>

只是改日倒是可以教她学一学。</P>

这乱世中，没有什么比保命的本事更加值钱。</P>

裴聿峥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手臂却碰到口袋里一个硬物。</P>

倒把它忘了。</P>

裴聿峥将那个被自己这几日摩挲过无数次的面脂拿出来。</P>

他这次无比自然地将东西递给了琼音，再没有那日的郁愤纠结。</P>

“音音莫同我一般计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