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璟昀坦坦荡荡承下她这一句斥责。她翻来覆去也不过一句大胆一句放肆，他一早便看透了她的色厉内荏。</P>

他执着地看进琼音的眼睛里。</P>

回答起她最初那个问题。</P>

喃喃道。</P>

“微臣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宴璟昀又是一笑。</P>

“娘娘也知道，不是吗？”</P>

他克制着又朝琼音贴近了些，磁沉的嗓音如同耳语，竟教琼音恍惚生出了温柔的错觉。</P>

他低叹。</P>

“微臣想要的，所求的，娘娘一直再清楚不过。”</P>

琼音眸光微晃，双手撑在矮榻上就要后退。</P>

宴璟昀却不容她的退缩。</P>

她后退一寸，他便逼近一尺。</P>

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愈发近，琼音几乎要后仰才能避开他铺天盖地的气息。</P>

太近了。</P>

她几乎难以思考。</P>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知。”琼音为他话语里的过往恍神，连对彼此的称呼都忘了，仓惶道。</P>

宴璟昀却步步紧逼，强行戳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让琼音直视她从始至终刻意回避的事实。</P>

“那娘娘为何不敢看我？”</P>

“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容忍我至此？一个混账无比的登徒子，僭越至此，莫说赏他耳光，娘娘取他性命都不为过。”</P>

“可娘娘没有。”</P>

宴璟昀勾唇，一双湛亮的凤眸里波动着几不可见的微光。</P>

“娘娘合该知道，若是不足够坚决的反对，便可视作口不对心的赞同。”</P>

“分明是娘娘的纵容才让微臣有了一次次得寸进尺的底气。”</P>

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下唇，轻声道。</P>

“娘娘可敢说自己问心无愧？”</P>

琼音在他洞明一切的目光几乎无处遁形。</P>

她的指尖陷进掌心，让自己不闪不避地同宴璟昀对视。</P>

睫羽颤个不停，她强忍着让自己不移开目光。</P>

红唇张合。</P>

“哀家竟不知宴首辅是如此自作多情之人。”</P>

她自嘲地笑。</P>

“哀家纵有太后之名，又如何能与宴首辅身后站着的无数清流权贵相比？”</P>

“我儿瑾珩虽已登基，却尚未完全掌权。换个皇帝这样的小事，于宴首辅而言也并非难事不是吗？”</P>

“确如宴首辅亲口所说，如今是哀家尚需仰仗于你。哀家又如何在宴首辅面前摆太后的架子。”</P>

宴璟昀脸上的笑一点点落了下来。</P>

他认同般轻轻点头。</P>

“娘娘的意思是，诸如此般种种，皆是娘娘受制于如今实情不得已而为之。”</P>

他言语间并无丝毫不满，好似只是在单纯陈述总结琼音方才所说的话。</P>

可琼音却莫名嗅到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P>

她想要点头称是。</P>

在宴璟昀沉寂的目光中却一动不能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在她就要受不住地偏过头去时，宴璟昀忽而又莫名笑起来。</P>

他起身，膝盖抵上了矮榻，长臂一展，将琼音完全抱进了怀里。</P>

严丝合缝。</P>

琼音尚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的震动。</P>

她尚未来得及动作，便听到宴璟昀问道。</P>

“既如娘娘所言，那微臣若要娘娘的垂怜呢？”</P>

“娘娘想要小皇帝稳坐皇位，不知可愿意为陛下牺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