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背身站立的宴首辅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握了握。</P>

映水很快便替琼音换好了罗袜和鞋子，只是衣裙却不好在这里换下。</P>

她扶着琼音起身。</P>

宴璟昀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对着琼音行了一个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礼。</P>

他沉声道。</P>

“微臣方才所言，还望娘娘好生考虑。微臣静候娘娘佳音。”</P>

“微臣告退。”</P>

说完他便恭敬退下离开了。</P>

浑然不觉他说出的话有多放肆。</P>

琼音想到这儿，忍不住又轻哼了一声。</P>

他倒是潇洒，挥一挥衣袖走得头也不回，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神思不属。</P>

她也不知道如今她与宴璟昀是个什么章法。</P>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怎么忽然就走到了这一步。</P>

他那样骄傲，宴璟昀分明该恨她才是。</P>

在决定入宫时候她就让自己断了所有的念想。鱼和熊掌自古便是不可兼得的。</P>

她选择要护住小瑾珩要更改宴璟昀的命运，便没再想过能同他再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P>

他那样风雪铸就的无双人物，合该永远运筹帷幄，永远芝兰玉树，永远不染这世间污浊尘埃。</P>

而她能与他有那十几年的少年的情谊，便已经足够她去咀嚼回味了，也足够她度过这孤寂深宫里的每一天。</P>

而对于宴璟昀来说，那十几年不过是他人生中短短数载，他会一时郁结，会气愤不已，却也会在日后漫长岁月中忘记。</P>

可她恍然发觉，念念不忘的，似乎并非只她一人。</P>

她如此自私，如此固执，亦如此绝情，一意孤行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P>

琼音又摸了摸自己的唇。</P>

那日宴璟昀在上面肆虐的触感仍旧好似残留着，让它止不住发烫。</P>

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P>

在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听到自己锣鼓一般的心跳声。</P>

她没有推开他。</P>

那日没有。</P>

琼音问自己，若是重新回到那天，她会推开他吗？</P>

不会的。</P>

重来多少次她都不会推开的。</P>

就如同她此刻的心跳声作不了假。</P>

她心甘情愿，未有一丝厌恶悔意。</P>

琼音忍不住咬了咬唇。</P>

那日便是这样，她听了宴璟昀放肆狂妄至极的话，难堪地咬住了唇瓣，第一次对着宴璟昀扬起了手臂。</P>

宴璟昀眼也不眨地伸出一只手隔着衣袖控住了她的高高扬起的手。</P>

他在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便心有预料。</P>

另一只手收紧的同时他的薄唇也落了下来。</P>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P>

却没有半点第一次该有的生涩试探。</P>

宴璟昀的唇只贴上她的红唇的刹那温柔了些许，他碾磨着她方才被贝齿挤压过的下唇，状似安抚。</P>

但他很快就吝啬地将这一点温柔收起。</P>

扣开齿关，长驱直入。</P>

他凤眼低垂，就这样激烈却温柔地同琼音对视。</P>

琼音只在他俯下身来的最初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