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病态人鱼驯养手册(46)(1 / 2)

牧谌先走进这间会议厅,也先行离开,临走之前,他留下一张名片卡,但由于没有人伸手去接,牧谌只能把名片放在桌上。

他告诉梁牧栖,自己不得不去处理一些紧迫的事情,五点钟就能工作完毕。

梁牧栖可以在这间会议厅等待,如果在这里感到不自在,牧谌的下属也可以把他接到家里。

梁牧栖说:“不用了,我下午要回去上课。”

温迎趴在轮椅上,戳了戳梁牧栖垂在身侧的手背,牧谌在门口注视他们,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梁牧栖俯下身,温迎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补充:“按照时差换算,我们现在回家,岸上应该是深夜才对。”

梁牧栖嗯了一声,也同样放轻声音:“那接下来想去做什么?”

“想买些当地特产带回去,昨天的甜品特别好吃。”温迎晃了下腿,“你推着我,可以不?”

梁牧栖说“可以”,停顿了一下,又开口:“是要送给朋友吗?”

这一句温迎没有听到,牧谌离开了,叶爱民的同事走进会议厅,和叶爱民交谈起来,温迎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连续进行了两次以失败收场的家庭调解,同事深受打击,垂头丧气,尾巴也晃不动了。

叶爱民安慰了她几句,同事接着讲起牧谌即将付出的赔偿,金额很庞大。

她们说话间提到牧谌在海崖的家庭情况,牧谌在十年前又结过一次婚。

不过那场惠利双方的婚姻十分短暂,没过多久,牧谌就和女方和平离婚,从此以后更专心地投入到事业里。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有没有爱过,是否心生过歉疚和懊悔,装在匣子里的那些眼泪是比珍珠还真,还是比石头更加冷硬,这些都不再是温迎所在意的问题。

她收回视线,牵住梁牧栖的手。

考虑到回去以后还要上早自习,他们没有搭乘乘交通工具,也没有走得很远,梁牧栖推着温迎,在周边随意地逛了逛。

工作时间,海崖人民正在办公室里忙碌,大街上鲜少有人鱼经过,商场里也冷冷清清。

温迎没有买到海底世界的特产,因为沈迟送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装的是只有在陆地上才能使用的人民币。

所以他们回家时,只拿着生理课的手册,还有协会赠送的一大堆药物。

临行前,叶爱民和她的同事们站在大厅门前,向他们暂时道别。

“这只手环会记录梁同学的身体状况,如果有需要,随时来到海崖进行检查,如果你不方便,协会也会定期到陆地拜访。”

叶爱民递过来一只手环,温迎解开梁牧栖衣袖上的纽扣,帮他戴上。

“我们正在努力研究能让你长久停留在陆地的办法,相信不久以后就能实现。”叶爱民拍拍梁牧栖的肩膀,又看着温迎,笑了一下。

“但不论你们选择在哪里生活,海崖永远欢迎你们。”

温迎想起自己还需要把轮椅留下,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身。

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梁牧栖原本在和叶爱民说话,转过身体,把温迎抱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鱼的面,温迎轻咳一声,扯了扯梁牧栖的衣服,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含混不清地说“下次再见”。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凭借梁牧栖胸口的起伏,以及走路时带来的颤动,猜测他们已经进入到了通道中。

“滚筒洗衣机和免费的过山车……再来几次我就要真的脱敏了。”温迎用脑袋撞梁牧栖,后颈被揉了一下。

她抬起头,想起他们刚来的时候,梁牧栖也是这样揉了揉自己。

“梁牧栖……”温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梁牧栖安静地看向她,眼前的的世界开始旋转,变得五彩斑斓,熟悉的眩晕袭来,温迎闭上眼睛,下一瞬,嘴唇像是贴上什么东西。

她尝到一丝微苦的气息,梁牧栖的嘴唇不知何时沾上海水,因此也把腥咸传递到她的口腔里。

温迎睁开眼,但通道已然变得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梁牧栖的手仍搭在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握着,把她按向自己,进入得更深。

舌尖微痛,温迎总算是回过味来,这两天折磨她的根本不是什么水土不服,亏她辛辛苦苦,含了那么多药片。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给梁牧栖一拳,但身体被禁锢在黑暗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温迎只能忿忿不平,用嘴巴做出惩罚,在罪魁祸首的唇上同样咬了一下。

回到岸上,温迎嘴巴疼,脑袋晕,哪里都很不对劲。

梁牧栖在她面前蹲下,温迎勾住他的脖颈,猛地跳上去,梁牧栖托住她的膝弯,背着她走过木桥,说了八百遍对不起。

温迎怀疑,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的话,他会一直这么对不起下去。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背我,之前不都是抱着的吗?”脸颊碰到头发,有点痒,温迎把脑袋歪到一边,看天上的月亮。

梁牧栖停顿了会儿,转过去咳嗽一声:“因为我现在不太好意思看你。”

“你好诚实,诚实是美德。”温迎说。

有人比自己更加害羞,温迎自然而然地占了上风,晃了晃小腿。

梁牧栖握住她的腿,让她不要再动:“会掉下去。”

温迎:“怎么了,你现在走得不是很稳吗?”

仗着梁牧栖腾不开手,她恶劣地摸他的耳朵。

浅淡的粉在月光底下原本并不明显,温迎捏住他的耳垂,指腹底下的皮肤顷刻间变成红色。

“……别摸。”梁牧栖低声说,但温迎的手没有移开,他就只能慢慢吐出一口气,说“拜托你”。

“拜托这两个字好像有点太客气。”温迎的脸也有点在发烫。

不过梁牧栖看不到,温迎就假装坦荡,很平静地讲:“你要说,求求你。”

梁牧栖抿着嘴唇,说不出口,温迎又捏了捏他,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说:“求你……”

温迎斤斤计较:“是不是少了一个字?”

但梁牧栖不再说了,把头偏过去,只留下青筋毕露的颈侧,温迎担心把他真的捏痛,于是松开了手。

梁牧栖在随时自燃的可能中走完这座桥,背着温迎到了月亮湾公园的大门。

系统早就离开了,电动车的电源被它贴心地拔下,放置在车篮里面。

温迎拿起手机,系统还帮她请了下午的假,在备忘录里留下一串:【哼哼哼,本系统善良爆了,有些人别太感动。】

回家的路上,温迎坐在后座,疲惫感后知后觉涌上来,她把脸贴在梁牧栖的后背,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会。

梁牧栖把车停下,温迎自动站起来,往楼上走,差点被单元门的门槛绊到。

梁牧栖一手拎着包过来:“走得稳吗?”

温迎转过身瞪他,梁牧栖把这一眼照单全收,无声笑了笑,抄起她的膝弯把她抱上去。

刷牙,洗澡,躺回床上。

梁牧栖卧室的灯没有关,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温迎等不了跟他说晚安,眼皮沉重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温迎被食物的香气唤醒。

梁牧栖起的比她要早,买了饭回来。

温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虾饺,梁牧栖对她说:“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