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补充着计划的细节:“将军帐下青羌,向来登山越岭视若平地,可着猛将领青羌从小道出奇兵。”
时间来到第五日,杨腾立于山关之上,面色有些无奈的见着汉军继续循着山道而上,前来攻打他所设立的山关。
接连不绝的声浪甚至迈过山道,直直的传入了在仇池山城垒上驻守的氐王杨腾的耳中,听着入耳的声音激昂亢奋,不用揣摩也知道山下吴懿军中士气高涨,这不由让杨腾皱起了眉头。
“诺。”知晓吴懿要和自己商议奇兵计划细节的法正,拱手应下了吴懿的邀请。
一念至此,每日重复的守御,引得杨腾不免有些困乏,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对面前的战事觉得有些乏味了,只想着早早结束了今日战事,早早的饮酒作乐一番。
等到日头升到中天的时候,汉军抵达了杨腾布置的三道山关的第一道山关处,两方不待言说,就攻防厮杀了起来,兵戈相击声、受伤的士卒哀嚎声、炮石擂木的撞击声,瞬时响彻了第一道山关。
“如此不知进退,真是愚夫也。”杨腾轻蔑的鄙夷了一句汉军的主帅吴懿,认为吴懿上赶着送手下的士卒送死,是愚不可及的主帅。
法正伸出手指向吴懿案头上的竹简:“解惑之语,就在将军的兵书上。”
“将军如此看待,那杨腾必然也是如此想的,认为只要守住了上山的道路,便可万世无忧也,而这,恰恰是出奇兵的机会。”法正半眯着眼睛,眸子里却是止不住的露着精光。
‘汉军如何出现在了山顶上。"三座山关未失,自以为汉军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氐王杨腾神色恍惚的呢喃了一句,他听着身侧氐人武士慌张纷乱了起来,随即就迎来了他的末日。
作为防守的一方,且是兵力劣势的一方,氐王杨腾做了十全的部署,抽调了族内大部分的壮丁用于守御,布置在城防第一线,而老幼妇孺也没闲着,他们将作为后勤人员,担任起生火做饭、搬运木石等守城器械的活。
山关后的仇池山平顶上,十余道烟柱冲天而起,烈焰在劲风的吹拂下肆虐狂暴,眼见着族人聚族而居的区域就要被焚成一块白地,族人的哭喊声一波又一波的传来。
可话虽如此,杨腾仍旧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指挥着手下的氐人武士守御起山关。
见着汉军鸣金收兵,驻守在仇池山第一道山关的氐人武士却是没有什么兴奋,也没有什么欢愉,他们只自觉惶恐、忧心,汉军悍不畏死,挥刃猛攻他们,虽是他们依仗山关险要,没有让汉军得逞,可汉军的勇猛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若是杨腾一味死守,还真是难以寻觅出什么破绽。”吴懿收起了脸上的烦躁,他通过今日的战事分析了一句。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对帐下武士的面色看在眼里,知道手下的这批武士生出了些许畏惧的念头,父子二人对看了一眼,打算今夜好好犒赏帐下的氐人武士,用酒食激励士气,至于女色那就免了,临战不能沾惹女色,一沾惹只怕守城时会腿软眼花。
一连三四日,杨腾皆是打退了汉军的进攻,他为了保险立下的三座山关,一座也没有为汉军所得,这不免让他有些自矜,心头放宽了些,但他考虑到兵力上的劣势,依旧每日睡在城头上,激励着帐下的氐人武士,以避免武士出现松懈的心态,被汉军有机可趁。
吴懿安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他手里拿着一卷兵书,挑灯夜读了起来,只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兵书上,而是念着如何拿下仇池山,可他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攻破杨腾所立的三道山关。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侃侃而谈,神态自若,在二人平稳祥和,且极具信心的言语下,他二人左右侍立的氐人武士,也纷纷沉稳了下来,认为杨腾和杨驹不把山下汉军放在眼里,说明这场战事的胜机很大。
“愿为将军效命。”
只见发出惊慌声的士卒,皆是面朝关后,神色震骇不已。杨腾循着士卒看去的方向转头,向着关后的仇池山顶望去,这一看,他顿时神色一变,精神从困乏变为紧绷,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仇池山四面绝壁,却也全然不是绝壁,只不过是不利于大军通行而已,只能小股精锐士卒缘山而行……杨腾依仗三道山关,自以为只要守住了三道山关,便可高枕无忧,必然会忽视仇池山它处的小道,可以为我所趁。”
言罢,吴懿和法正对视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
少时吴懿收起笑容,他正色道:“孝直,明公常说你足智多谋,不亚于张良、陈平,今日时局难破,你可要为我解惑。”
接下来就是两方开战。
“唯。”氐人武士们一齐应和道。
“儿郎们,拿出十分的力气来,打退了汉军,孤王重重有赏。”杨腾哂笑完后,豪言一声,激励起了氐人武士。
说到最后一句拿下仇池山时,吴懿伸出手掌,平齐如刀,猛的一下挥下,如同环首刀劈砍而下。
“真是聒噪,也不怕口渴。”听了一段时间山下传来的军号,杨腾嘴角露出不屑,从口头上狠狠的贬低了一番,但他的心中却是隐隐不安,敌人士气不错,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以杨腾的想法,吴懿应该在第三日的时候就该退兵而去,而不是到了如今第五日,还在山关下死磕,他虽是割据一方,自擅威福,可他所据的仇池山地处偏远,有类莽荒,不比氐王窦茂所占据的河池是一处要地,吴懿完全没有必要死磕他的山关,各自不相干,互不往来,岂不美哉。
南郑。
刘璋刚过了兴平二年的年关,迎来了建安元年,同时也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桩喜事,吴懿快马通传,已是拿下了仇池山,枭首氐王杨腾和其子杨驹,武都郡内的大种氐人部落皆已荡平,只余小种的氐人盗寇还需清理一番,不过也不足为害了。
快哉,站在建安元年的门口,刘璋快意的道了一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