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城外。
当听闻益州牧刘璋即将抵达陈仓的消息后,身处雍县的王翁,怀着对蜀兵拯救一族性命的感恩之心,携手雍县的几家大族,一并来到陈仓,想着面见益州牧刘璋,致谢一二。
为了表达感谢,王翁同其他几家大族的族老,自然不是空手而来,他们盘算了族内原本不多的粮草,只留下口粮和种粮,其余的全部运送到了陈仓,打算移交给蜀兵,用以助力蜀兵征讨凉州贼。
这里以王翁做的最为极致,王翁只留下了族内老幼所需的口粮,其余的粮草则全部运送到了陈仓,至于族内青壮的口粮,王翁不做考虑。
盖因王翁打算将族内的青壮交予益州牧刘璋,听命益州牧刘璋的命令,去征伐为祸关中的凉州贼,是以族内青壮既然不在族地,也就用不上留下青壮的口粮了。
作为先锋统帅的吴懿,在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抵达陈仓之后,他亲自出面接待了这些关中有名望的耆老,是善加抚慰,言语殷勤,不使这些关中耆老有一点不适。
只是对于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上供的粮草以及前来助阵的关中子弟,吴懿没有做相应处置,他打算等到今日的下午,也即是益州牧刘璋抵达的时候,由着他的明公应对处置。
吴懿这里有所忌讳,毕竟这是和关中父老民心有关的事务,若是他一个将领料理的话,显得有些越殂代疱了,这样的事,还是留给刘璋来处理,比较妥当一些。
等到招待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吃过午饭,吴懿就接到了使者递来的消息,益州牧刘璋、他的明公离陈仓不过二十里地了。
明公将至。
这个消息一传来,身处陈仓的吴懿、甘宁、张任、徐猛、娄发、袭肃等人的脸上无一不是喜笑颜开,而王翁等关中耆老,也是展露笑颜,相互对了几眼,不住的点了点头。
于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而言,他们对那位即将到来的益州牧刘璋甚是憧憬,宇内大乱已经好一阵年月了,关中比之他处,更为尤甚,遭到的兵灾最是猛烈。
在这纷乱的世道中,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年岁即长,本是知天命之年,对世事略不着意了,可众多耆老心中依旧有所求,他们当前无不存着一个念想,那就是盼着有那么一天,关中能太平下来,子孙后代能安然生活。
只是他们的这点子念想,前面的时候一直没有一丁点的希望,就比如董卓受戮的时候,他们本以为朝廷当会振兴,关中太平有望,然而董卓虽死,却是继之以李傕、郭汜,李傕、郭汜二人把持朝局,倒行逆施,恶贯满盈,反倒甚于董卓掌权之时。
就在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心下绝望,自认生前看不到关中太平的时候,益州牧刘璋出现了,给了他们一个关中太平的希望。
至于王翁等一众关中耆老为何会生出这股子希望之火,是因为益州牧刘璋及其麾下蜀兵的所行所为而产生的。
这里且不说益州牧刘璋此行发布檄文,言明除去李傕、郭汜,这两个为祸关中日久的凉州贼,就言益州牧刘璋麾下的蜀兵,王翁自谓平生,也从未见过如此军纪森严、战力强悍的军队。
益州牧刘璋有如此的强兵在手,王翁等人自然对益州牧刘璋开关中之太平有着十足的信心。
眼下益州牧刘璋将至,众人纷纷出动,来到了陈仓的城门处静候,本来迎接益州牧刘璋,按理应该出城数里,方能表达出一二众人对刘璋的敬意。
但现下毕竟是在战事,诸事纷扰,军情不一,这种情况下,众人也就不好远离城池,以免有什么急务不好及时处理,是故吴懿等人只于城门口静候。
六月将尽,酷暑未消,烈阳还处于毒辣刺目的时候,可不管是吴懿、甘宁等将,还是一众赶来迎接刘璋的关中耆老,都是不顾头顶的烈日,一边擦拭着如雨般滴落的汗珠,一边翘首以盼。
“诸位父老,这日头毒辣,明公还需一段时间才到,不如诸位到城门口的阴凉处待着,以免日头下站久了,对身体不好。”吴懿抬头望了一眼烈阳,而后又扫了一眼一众关中耆老,他生出了担忧,担忧这些老骨头晒久了、中暑了。
王翁微然一笑,他摆了摆手推辞道:“吴中郎将不用替我们担心,别看我们是一群老翁,可我们不至于那么娇贵,晒上一会就不行了……这烈日虽是酷热,可我们还是担得住的。”
“即是如此,诸位父老若有身体不适者,可自行到城门口阴凉处缓缓,莫要强撑,伤了身子却是不善。”吴懿也不勉强,他知晓,这些关中耆老都念着向他的明公表明崇敬的态度,是故都不愿意躲到阴凉处。
吴懿退回他原
不过幸好的是,如为首的那位王翁所言,他们这群关中耆老的身子骨确实都是硬朗的很,虽是日头下站了不少时间,但一个个却是面色不变,没有打摆倒地的征兆,反倒是一个个更加的精神了起来,不住的向着远处翘首以望。
观察了一阵后,吴懿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可不想刘璋抵达陈仓、到达关中的第一日,出现有耆老为了等候刘璋,而倒地亡去的事情,虽是事实上是耆老死撑出了事故,可传出去,只怕有伤刘璋的仁德之名。
吴懿分心两处的时间没有太久,很快,远处出现了一阵烟尘,一支大军正在向着陈仓行来,看旗帜、听金鼓,正是拥簇刘璋的中军营。
作为刘璋麾下的将领,吴懿对中军营自然是熟悉的,中军营是他的明公刘璋拣选出来的蜀地精卒,人数三千余人,由刘璋亲自统帅,下置两名都尉管辖,一位是青羌丈八,而另一人便是他的族弟吴班。
因此只观察旗帜和静听金鼓,吴懿便知来人是刘璋。
“子远,军中但行军礼,何故出城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