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蜀军大营。
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在送别刘璋北上前往黄白城之后,他返身回到了中军大帐。
如今他的明公刘璋引兵前往黄白城,欲亲自指挥诛杀李傕、郭汜二贼的事宜,军中无主的当下,蜀军大营的一应事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了。
身为主簿、兼着大营的留守,荀攸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无论是军情往来通传、或是军中粮草辎重的调配,均需要他来做应对、做决断,不使主帅离去的当下、军中出了什么乱子。
说起来,荀攸向来是以智谋为长,可近来和当下,他所发挥的作用更多的是抚安内外,而不是忠正密谋这一块,毕竟如今刘璋以下,没有一个如他这般有资历、能任事,可胜任抚安内外之任的人物。
所以荀攸这一向都是在处理军中细务,而今刘璋引军北上前往黄白城,大营的坐镇管控一职,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荀攸的身上,他身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
毕竟无论是军中的大事或小事,皆需荀攸来料理。
一念至此,刘璋下发了命令,让麾下的大军加快行军的速度,急速赶赴黄白城,汇合甘宁、娄发、张任、张绣的什伍,仿佛一个铁桶一般,将李傕、郭汜牢牢的困在黄白城内。
郭汜听着李傕的建议,他却乎是不敢点头,他犹疑道:“刘璋小儿恐是会猜到你我的想法,会有所防备。”
“不过我们也可以趁着韩遂、马腾相争之际,去做上一些事情,但还需明公定夺才是。”荀攸斟酌了片刻后,他决定问一问对事情有决定权的刘璋,他虽是留守大营,细务他可以即时处理,但一些要事,他须禀明刘璋然后施行,此为臣之道也。
刘璋领着万余军士抵达黄白城,黄白城内的李傕、郭汜,自然是侦知了这一消息。
“主簿的建言甚是合乎道理,韩遂、马腾的战事我们不用去掺和,任由二人打生打死,但可趁着二人无暇他顾的时候,去夺取一二处要地,为来日兵进凉州做准备,称得上明略最优也……以明公的英才睿智,当会同意主簿的建言,见缝插针,不放过眼前这个机会。”郑度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推论了一句。
“凉州?”郑度斟酌了一二刻后他,他追问道:“莫不是韩遂、马腾闹出了什么大的动静?”
一念即定,荀攸拿起吴懿递来的文书,朝着书吏孟节说道:“劳烦孟君,将吴中郎将递来的文书,以及问策的话发给明公吧,看明公那边作何决策。”
此刻的刘璋,便是正领着万余军士,前往赶赴黄白城的路上,打算就此诛除屯驻黄白城中的李傕、郭汜二贼。
“当下情形如何,李傕、郭汜二贼未曾走脱吧。”见着兵曹彭羕近前,似有消息禀告,刘璋率先开口问询了一句。
"今夜,当是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李傕举目望月,但见月色晦暗,只数点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他生出了一个念头,一个或许能让他得脱生天的计划。
这里李傕是面色不佳,那边郭汜则是脸色近乎惨白,一张脸没有了血色,整个人更是不时的颤栗着,可见郭汜心中惊慌的程度,已经到了不能掌控自身身体的地步。
“李傕、郭汜可有什么举动。”刘璋料定,似李傕、郭汜一般的恶虎,自然不会坦然受死,肯定会做一番困兽之斗。
可如今的局势,比起董卓身死的当时,情况上更加危急,那位益州牧刘璋绝人之路,郭汜自知连窜逃回凉州都做不到,这次确乎难以保全自家性命,说不得只在这几日内,他就要踏上黄泉之地,奔赴幽冥之下。
听着荀攸话语中的"劳烦"二字,孟节道了一句不敢,而后他双手接过荀攸递过来的文书,倒退几步后,返身执行荀攸下发的命令去了。
“自然是有的。”彭羕接着通禀道:“李傕、郭汜二贼,曾领兵出城,有意袭扰我军挖掘壕沟、摆放拒马的举动,只是都被杀退了回去,二贼如今已然是无计可施,只能于城内做困兽之斗。”
“不过当今之急务,还在于诛除窜逃的李傕、郭汜二贼,凉州之事,且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荀攸将事情分出轻重缓急,打算先专注眼前的事情,也即是诛除窜逃的李傕、郭汜。
"苦也。"李傕见着又有万余蜀军赶赴而来,他只觉口中犯苦,他的面色也是苦涩无比,身形则像苦瓜一样略微蜷缩着,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苦瓜。
“陈仓那里是有什么动静吗?”见荀攸观阅完了绢布的内容,参军郑度关切的问询上了一句。
李傕眸色不定,他望着城外蜀军点燃起的篝火,他知道,这是蜀军为了防备他夜袭、或是防着他趁着夜色逃脱所设置的,这是一点生机都不给他。
荀攸熟稔扯开文书袋的封口,从文书袋中拿出了一张绢布,而后摊开绢布,仔细的端详起了绢布上的内容,不多时,在阅览完绢布上的内容后,他将绢布折叠收置回了文书袋中。
“明公睿智英断,必然会有一个决策,你我只需静候明公的令旨便可。”荀攸点头表示了认可。
参军郑度,作为留守蜀军大营的一员,此刻他携带着一封文书赶了过来,在他走到中军大帐门口的时候,侍立在中军大帐两侧的护卫,惯常的掀开了中军大帐的帘帐,方便郑度踏入帐内。
“大善。”刘璋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李傕、郭汜一路跑,他这边一路追,撵兔子似的去追杀李傕、郭汜,他想着的是快捷迅速的诛除李傕、郭汜。
“荀主簿,陈仓急件。”郑度三步并做两步,向着荀攸递上了他携带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