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鸢儿时，是他被同僚拉去玲珑楼喝酒，他本就不喜那种场合，忽然听到一段好听的琵琶声。</P>

如此烦乱嘈杂的地方，那乐声却好像游离之外的天外仙乐。</P>

那曲子仿佛前世就听过似的，于是他不受控制的找去。</P>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发现她正跪在虞之维的面前弹琵琶，虞之维根本没有听曲，不高兴了便泼她茶水，踹她一脚。</P>

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疼，被欺负了也带着笑意继续弹琴。</P>

那天他就想花钱赎她走，可他们说鸢儿是虞之维点的人他带不走，他只能一次次去玲珑楼。</P>

直到鸢儿记住了他。</P>

有时候他自己也清楚她对自己笑对自己好，可能都是虚情假意，不过能见到她笑就好。</P>

他不管鸢儿是什么样子，是温柔还是凶悍，只要是她就可以。</P>

可他没想到鸢儿从前，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比他想象的还要痛苦。</P>

如今甚至时日无多。</P>

怎么他所爱所在乎都得离他所去？</P>

秦宁暗自松了口气，走近了贺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P>

贺齐哽咽道：“白术怎么说？”</P>

“还有六个月，他会尽力解毒，你…做好准备。”</P>

说完之后秦宁就小心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只是麻木的转身往回走，着急的想回去见鸢儿。</P>

待他走远谢长策凑过来好奇：“所以怎么了？他怎么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P>

秦宁又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P>

后者只是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事儿。”</P>

“你知道？”</P>

“不然你以为我的暗卫是吃白饭的？府里有个奸细我怎么会不知道？”</P>

不过是看她对贺齐确实真心，府中又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又打不过他和阿宁，完全没必要揭穿。</P>

何况他想看贺齐吃瘪。</P>

“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好蠢。”</P>

秦宁：“那是他心上人，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的，正常。”</P>

谢长策看她娇羞一笑：“说的也是，我也不会怀疑你。”</P>

秦宁好笑看他，问他：“我的小草人呢？”</P>

谢长策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急忙道：“我马上去编！”</P>

——</P>

鸢儿的事似乎影响不大，又或是鸢儿强撑着身体的痛苦陪在他身边，让他无所顾忌。</P>

后日一早天还未亮，长安城天空忽然飞入大量的纸鸢，那些纸鸢时不时便会落下一张纸，飘飘摇摇的落到了百姓的手中。</P>

守城军连忙安排弓箭手想将纸鸢射落，却发现他们射中的纸鸢纸张落得更快了。</P>

满城都飞舞着纸张，起初百姓不敢去拿，直到狗娃子好奇捡起来读，众人听了一半便都争抢着去捡。</P>

纸上所写是皇家秘辛，是谢长策的身世之谜，更是一封讨伐书，虞言庭累累罪行罄竹难书。</P>

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如今知晓他们的国家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治理。</P>

皇宫内，有一张纸落到了宫中。</P>

高楼上，虞灵均伸手接住那张轻薄的纸，勾唇笑了笑。</P>

“终于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