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舒在睡梦中,总觉得身后的人好像是一夜未眠。</P>
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弄得她都睡得不安稳。</P>
等第二天,天还未亮。</P>
她就察觉到路羡青已经起来了。</P>
迷迷糊糊中,她半闭着眼睛看了一眼。</P>
这一眼,发现路羡青已经穿好了朝服,正在自己盘发束。</P>
她正打算继续睡一会,就感觉到身边的被子被人压住。</P>
“你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P>
语气里的熟稔,就连黎舒舒自己都没察觉到。</P>
话落,人未动。</P>
路羡青整个人就坐在她床边,似乎她不睁眼,他就不会离开一眼。</P>
黎舒舒只能凝眉睁眼。</P>
“你……”</P>
映入眼帘的,是路羡青凑得极近的一张脸。</P>
还有他嘴边噙着的淡淡笑意。</P>
“公主,今日这一身,可好?”</P>
路羡青故意低了地头。</P>
黎舒舒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P>
她伸手摸了自己的枕头下面,什么也没摸着。</P>
不禁气愤地怒斥,“路羡青,你是贼吗?”</P>
人非但没有否认,反而还大张旗鼓地在她面前展示了起来。</P>
“昨夜没来得及试,刚才从铜镜里看了一眼,公主眼光确实不错。”</P>
黎舒舒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P>
“你是无赖吗?”</P>
“昨天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P>
这下子,路羡青沉默了。</P>
他从床边缓缓站起来,表情都跟着严肃了几分。</P>
路羡青站在那里看了她很久,久到外面都已经天亮了。</P>
才终于再次开口,“公主昨夜说的不对。”</P>
“什么不对?”</P>
“我没有不想要,只是没想好该不该要。公主不能因为我的犹豫,就此下定论。”</P>
黎舒舒冷冷地哼笑两声。</P>
披着被子,盘腿坐在了床上。</P>
反问道:“犹豫,就证明不够喜欢。既然不够喜欢,又何必强求自己呢?”</P>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一个第一眼看到,就迫不及待收下的礼物。”</P>
“那,才是你最喜欢的。”</P>
两个人明明讨论的是一根玉簪。</P>
又仿若在讨论其他的事。</P>
路羡青一下子就着急了,他弓着身子凑近,“喜欢是需要时间的。”</P>
黎舒舒摇摇头,反驳道:“喜欢,不需要时间。”</P>
无论是喜欢上一样东西,还是喜欢上一个人。</P>
黎舒舒都坚信只需要一眼,就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内心。</P>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P>
也很少贪恋什么东西。</P>
路羡青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却似乎在这样的对话中,了解到了什么。</P>
那是眼前人对于感情的态度。</P>
“那你呢?”</P>
路羡青重新直起身子,漠然追问。</P>
他的双手捶在朝服两边,手掌心里的汗一点点渗了出来。</P>
像是在紧张,又像是在害怕。</P>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心悦我,我也是你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吗?”</P>
黎舒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P>
因为她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路羡青。</P>
但她又好像不得不回答。</P>
因为她背负着一个攻略的任务。</P>
两难间,黎舒舒选择了逃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