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脆弱的孩子，却从那场灭世般的灾难里奇迹地生还了下来。</P>

当然，也只剩下他一人。</P>

除去神明庇佑，便没有其余的原因可以解释。</P>

李龙渊从不相信神明，直到他亲眼所见能有一剑将青铜城剖开，使得咆哮的长江为之断流的一幕。</P>

堪称神迹。</P>

他才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李澈，正是因为与始皇帝达成某种交易后，动用这种力量，才得以在灭世之灾里保全自己。</P>

尽管李龙渊心里对父亲的印象早已模糊，却在皇帝面前提到他时不自觉地握紧手掌。</P>

“李澈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封神之路上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只可惜，他的天赋不行，也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P>

皇帝轻笑，在李龙渊面前提及他那位死去的父亲并没有丁点生涩。</P>

“就像窑炉里烧制的陶胚，火力骤然间升得太高太烈，会使粗糙的胚体开裂碎去。李澈死前就是这样。”</P>

皇帝还在说，在他眼里，死亡并不是值得忌讳的事情。</P>

又或者，在那场因为海洋与水之王引发的灾难里，整船人都应该死于非命。</P>

活下来的李龙渊，才是接受命运馈赠的幸运儿。</P>

“够了。”</P>

李龙渊只从皇帝的话里看见了冷酷的一幕。</P>

男人在无边无际的冰海海面上灼灼燃烧着，七窍吞吐火光，周身脏器在高温下逐渐地碳化。</P>

他以接受超过火刑十倍的痛楚，来获取让儿子在灭世级别的海啸下存活的希望。</P>

“人总是会因为欲望或者情爱做出些逃避或超脱生死的抉择，而神不会。这才是人道与天道的区别。”</P>

在车窗玻璃前倒映出身形的皇帝看着李龙渊身旁乖巧坐着，正好奇观望窗外雨幕的绘梨衣，缓缓露出一个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