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把他夸成神仙人物的小女儿,现在眼里压根就没有他了。
孟渊有点心塞,还有点酸。
他这贴心小棉袄漏风的速度也太快了。
孟琦风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凑到耳边小声嘀咕:“妹妹的嘴,骗人的鬼。爹,你应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孟渊仰头灌了口茶,抿着唇没接话。
很快,贺氏和方振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了。香香辣辣的麻婆豆腐搭配软烂可口的土豆炖肉,两道菜都特别下饭。
沈青青被饿狠了,闷头扒了碗饭才腾出空说话:“前段时间雪宝那边的爹买了块地,准备建个布桩,但是那块地是个聚阴地……”
她断断续续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讲了,贺氏听得震惊又庆幸,“哎呦,宁阳县居然还埋了群怪物?还好你们发现得及时,要不然让它们钻到村子里,得害死多少人啊!”
方振山倒有些忿忿不平,“陈将军这事做得不厚道。身为将领,都是把手下的将士当兄弟、当孩子看的,一个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孩子下杀手?”
“就算当时被逼无奈用了邪法,事后他也应该想办法把那些人厚葬了,哪能就这么往地下一埋,这对不起自家兄弟,也对不起后来因此丧命的无辜百姓啊!”
沈青青一怔,之前她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现在听方振山以将领的身份设身处地分析后,顿时觉得陈将军的做法的确不妥。
也许他当时真是被逼无奈,但后来他就完全把那群士兵当成了杀戮机器,那些人给他赚来了无上的荣耀和地位,结果在死后百年仍不得善终。
这样的人,的确该骂。
方振山仍觉不解气,继续骂:“前有陈将军,杀自己的将士,把他们弄成什么鬼军;后有陈乾坤,杀人剥皮,抢占人家的身体。这襄城陈家绝不是什么正派家族!”
“等等。”沈青青蹙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打心头闪过,“你们说陈乾坤大老远跑到宁阳县,会不会就是为了寻找这群鬼军?”
“他当初受了五马分尸的极刑,又在襄城隐姓埋名藏了十几年,这期间难道就没打算做点什么报复回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陈乾坤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倘若他再效仿祖先建一个类似于鬼军的队伍,那大齐的江山就危险了!
方振山神色凝重,“陈乾坤此人睚眦必报,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潜伏在京城对影儿下手!”
“对一个无辜女子尚且如此,而皇上取了他性命,又灭了他摘星阁一众弟子,他怎么可能不恨?”
贺氏怔怔地瘫坐在椅子上,“那我们该怎么办?要回京城告诉皇上吗?”
“回!”方振山抬起头,眼神炽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种,“为了咱们影儿,为了大齐的黎民百姓,这一趟我必须回!”
“干爹干娘,你们先别急,等我算上一卦,等摸清楚大致方向再去也不迟。”
沈青青从布袋里摸出三枚铜钱,直接在吃饭的小桌上起了一卦。
疾风簌簌,吹得屋内烛火乱晃,摇曳的昏黄光线里,沈青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久,她收回铜钱,抬首对上大家关切的眼神,声音沉重:“大齐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