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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你……还活着……”</P>
“你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P>
陆吾倚靠在门上，还打着哈欠，显得有些困乏，身上的衣服也很是宽松，整只猫懒洋洋的。</P>
若说猫土大战之时判宗公然反叛，投靠了黯是引发铁面与无情之间矛盾的导火索，那么当年陆吾的死便是很早就埋下的引子。</P>
也正是这件事，以及之后的无情血洗判宗让铁面极不赞成自己哥哥的做法和雷霆手段，甚至险些与其决裂。</P>
“你……变了。”</P>
“老了！”</P>
陆吾扳了扳肩膀，坐在了桌案旁的凳子上。</P>
铁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无情抗下全宗甚至整个十二宗的诬陷，所有猫都说弑师杀友，冷血无情，深恩负尽，可他却没有辩驳一句，一猫抗下这些骂名，也还是在那种情况下保下了陆吾，瞒着所有猫。</P>
“……无情呢？”</P>
“为见你一面，现在……唉！要是来的是洛辞就好了，偏偏是小黑。”</P>
“你说什么？！黯！”</P>
铁面想要转身就向外走，却被门反弹了回来，原来门上早就被陆吾设下阵法。</P>
“等着便是，小黑又不会吃了他，你现在出去才是真的害死他。”</P>
“苟活这般久，也算值了。”</P>
铁面坐了下来，陆吾则边提笔写着公文边和铁面交谈。</P>
“我说铁面啊，你若是能活着回督宗，你会怎么做？”</P>
“豁出我的性命也要还督宗，还猫土一个太平安定！”</P>
“好！说得好啊！”</P>
“那现在，我该如何称呼你？”</P>
“就叫陆吾吧，现在我只是陆吾。”</P>
“好。”</P>
铁面心中仍然有疑惑，为何黯不会来这里，为何陆吾如此从容不迫，无情就这么信任陆吾吗？</P>
是了，如果不是看得太重，或许自己那哥哥根本不会任由自己被安上弑师的骂名也要救陆吾。</P>
自己虽然很敬佩陆吾，可陆吾到底有什么连自己的哥哥都看重的地方吗？竟然连公文都交由前任宗主批改，这已然违反了判宗的律法吧？</P>
陆吾早就看出铁面心不在焉，盯着自己瞧，都快把自己盯出洞来了。</P>
“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事还是等无情回来你亲自问他吧。”</P>
“那你何时带我去见他？”</P>
“他应该快来了……”</P>
亦或是，早就来了。</P>
此刻，无情就这么站在房门外，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屋内的谈话。</P>
他不敢进去，也不知如何去面对铁面。</P>
他不想铁面因自己而痛苦，又不能告知他真相，就连枕边人，他都不能说的真相。</P>
屋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两猫聊了些有的没的，烛火也燃了大半，无情仍未回来。</P>
陆吾已经将桌案上的公文全部整改完成，堆放在一旁，然后突然问道：</P>
“听说当年时明暗算于你，你是如何逃出来的？”</P>
“多亏了追命。”</P>
“追命？”</P>
“不错，你应当知道唐明。”</P>
“知道。”</P>
“唐明最初是追命的弟子，追命看重他的天赋和才学，不希望督宗耽误了他，便同我讲了，我想着有个地方适合他。”</P>
“星罗班。”</P>
“不错，金唱儿领导的星罗班日渐强盛，我便想着将唐明送入星罗班。”</P>
“追命承我一个情，也因老宗主的缘故对我忠心不二，可十一年前为了助我逃离，被混沌魔化，成了时明的傀儡。”</P>
“……”</P>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这时，房门被推开，无情走了进来。</P>
“无情，和他好好谈谈吧。”</P>
“没什么可谈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十一年前我们便已然决裂，如今早就没了任何瓜葛。他选择他的京剧猫，我忠于我心中的法则！”</P>
无情面色冷硬，说出来的话也是彻骨寒心。</P>
陆吾在一旁看着，感觉气氛不对，却不知道无情为什么那么生气。</P>
铁面心中对无情的期待也彻底化作了泡影，起身与无情对视，眼中却蒙了一层水雾。</P>
而无情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带了一些愠怒和不耐。</P>
“你我兄弟多年不见，现在，你将我带来判宗，就只为了说这些吗？！那不必了，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P>
“你是我的骨肉血亲，你若一意孤行黯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三日之后，若你代表督宗投靠黯大人，他可以既往不咎。”</P>
“不可能！！！”</P>
“我没法代整个督宗做决定，我不配！他们的命运不该由我来支配！”</P>
“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P>
“那你呢！？忘记初心的不是你吗？！背叛十二宗，背叛韵，究竟是为什么？！”</P>
“从未忠诚，何来背叛？”</P>
“至少，我不会背叛我心中的法则。”</P>
“所以，你承认十一年前……对吗？”</P>
铁面看了一眼冷漠的无情，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去面对。</P>
“对！十一年前，是我计划好的，助黯大人轻易打下督宗，既可以换得信任的筹码，更能保全我判宗，所以，你满意了吗？”</P>
铁面苦笑起来，手握成拳又松开，狠命地捶打着地面，泪水决堤。</P>
“那我督宗死去的无辜百姓又算什么？！他们又算得了什么！！！”</P>
“本就是这样，作为判宗的宗主，如果做出一些牺牲就能保全判宗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就像你作为督宗宗主，也可以这么做。”</P>
“你混蛋！！！你深恩负尽，你不是东西！！！”</P>
你怎么可以无情到用我督宗全城百姓换你判宗安全……</P>
无情转身就走，出门后被赶过来的陆吾从背后拦腰抱住。</P>
“上哪儿去，你不在这儿睡出去睡屋檐吗？”</P>
“放开！”</P>
“这不像你，你今天太不理智了，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不愿这么做。”</P>
无情终是不再挣扎，被陆吾紧紧抱着，身子却是忍不住地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P>
“别哭鼻子啊，我可哄不好。”</P>
“滚。”</P>
“不行，抱一会儿就好了，真的，相信我。”</P>
“……我气他为什么是我的弟弟！我气他为何不能像本官一样隐忍不发！他洁身自好，他为民请命，他坚信只要成为了宗主就能改变一切！呵！最后的结果呢？他的结局是什么？！险些成了时明的刀！”</P>
“我知道你气他不理解你，可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嘛，他迟早会懂的，而且，你成为宗主的时候未必没像他这么想过吧？”</P>
陆吾又将无情向自己怀里带了带，亲昵地握住他鲜血淋漓的手，向内注入韵力。</P>
“最不爱惜身体的就是你吧，下次别弄伤自己，好吗？”</P>
因为禁制，铁面离不开这间屋子，却透过窗户看到了陆吾追上了大步离开的无情，又将他揽进怀里，低声哄着，姿态极为暧昧。</P>
铁面脸黑得不行，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吾和哥哥竟是这种关系。</P>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P>
听了无情同陆吾说的话，铁面心中的怒火也被暂时压了下去。</P>
“你到底要做什么……”</P>
陆吾推门进来，道：</P>
“别让你的哥哥担心，活着比什么都重要。”</P>
“不，我与他不一样，我可以活着，但绝不是违心地活着，所以，我和无情，只会是敌人！”</P>
“是是是，你这孩子，脾气真倔，和你哥一样，不早了，你去客房将就两天吧，我还得哄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