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阴霾山谷没有月亮,如何饮酒啊?’
‘喝还是不喝?’
‘喝喝喝,给我给我!别,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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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还记得他们吗?”
洛辞将酒灌入口中,眼中也浸出泪水来,眼角微红,醉着却也醒着。
小黑坐在桌前,神色有些低沉,只是低头喝着酒。
“不会忘也不敢忘。”
“是啊,我怎么敢忘呢。”
“记得徒增悲伤,可是,你终究还是记起来了。”
小黑眼中满是怀念和伤痛,哪怕年少时再怎样表现的不在意,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只道是应了那句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了。
“嗯。”
洛辞轻嗯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怎么敢忘呢,终生的情意,怎么敢忘,怎么敢忘啊……
“洛辞,陆吾的事,对……”
小黑话未说完便见洛辞扯着一个苦涩的笑将手指放在唇间,
“不要说出来,这件事没有对错,只是我们立场不同,做了不同的选择而已。”
洛辞缓缓起身,拭去眼角的泪,依旧笑着,
“小黑,今日你是怎么了,往日比谁看的都通透,如今只是……只是……你怎么就无法释怀了呢?”
洛辞哽咽着说不出口,眼泪再次溢出眼眶,洛辞却又别扭地转过身去。
小黑恍然回神,如今的自己竟然会犹疑至此。
是啊,陆吾是自己逼死的,以他全身韵力饲养制造魔物,自己如何不痛苦。
再如何装的云淡风轻,亲手杀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挚友,又怎么可能真的没事呢?
那洛辞呢?
小黑不敢想,洛辞最是重情重义,把情感看的太重,他呢?
小黑猛然抬眼,却愣住了。
似一夜春风,吹开了千万树梨花,散落的似雪梨花慢慢从从空中飘落,洛辞手轻抚上面的文字,头轻轻靠在了上面,泪水砸落。
身后环抱的臂膀是那么有力那么温暖,可此刻的他们,谁也暖不了谁的心。
梨花还在落着,轻轻缀在两猫的发丝上,衣衫上,就好像下了一场雪。
“小黑……我是不是注定会失去一切,所有靠近我的猫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黑又将臂膀收紧了些,紧紧地拥着洛辞,
“不会,你很好。”
“名中带一辞字,最喜梨花的我,有什么好……”
“此生与你相知相守,荣幸之至。”
“小黑,你我恐是无法真正白首与共了,方澜教的幻术,化这场‘雪’,你我也算共白头了对吗?”
“嗯。”
雪太冷了,冷到故人埋骨雪原之下,所以洛辞不喜欢雪,小黑也不喜欢。
用这梨花作雪,还这罪恶之地一场雪,再好不过。
都曾幻想着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洛辞和小黑岂会不知,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伤心人。
洛辞低低笑了起来,随后很是畅怀地大笑,一只手捂着脸,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小黑就这么抱着他,静静地等着洛辞平复心情。
“小黑,陪我去云忧谷一趟吧。”
小黑面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明白了什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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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他千里迢迢绝不仅仅只为来我这云忧谷与我下一盘棋这么简单吧?”
“是,不过这次,我希望谷主与我下一盘有筹码的棋。”
“可以。若我赢,你帮我做一件事,若是你赢,我亦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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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承让了。”
“好啊——说吧,是想去寻传说之地了?”
洛辞摇了摇头,
“谷主,您还是先将您的请求说出来吧,我会竭力完成。”
“哦?”谷主眼中神色不明,瞧着对面的洛辞,随即笑了。
“关于我那徒儿,需要你帮我,斩尽她的前尘。”
“月儿的前尘?”
“不错,她体内的做宗韵力,你一探便知。”
洛辞点了点头,随即开口:
“我此行所求之事,只有您能做的到。”
“不,十二宗同样有猫做的到。”谷主笑着摇了摇头。
“您成功的几率更高。”
“好,我答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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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答应了?”
小黑轻扶洛辞跳下竹筏,缓声询问。
“答应了,我们该回去了,是时候再落下一子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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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关大捷,十二宗也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见四周没有士兵,白糖直接扔了盔甲躺在了地上,丝毫不在意星罗班几猫看傻瓜一样的眼神。
“丸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儿?”
“不知道,反正现在还不想,以后,以后再说吧!整天想那么多挺累的,走好面前的每一步就好!”
“你要把目光放的长远!”武崧辩驳道。
“对对对,臭屁精,你呢就负责把目光放的那么长,我就负责看眼前好了!”
边说白糖还边张开双臂比量着。
小青掩袖轻笑,大飞也大笑起来。
“报!眼宗来信!”
通讯的猫在营帐外呼唤,白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要掀开帘子走出去,被小青一把用水袖拉了回来。
“你个丸子衣冠不整像什么样子!你要是这么出去你树立的威信不全没了!做事长点脑子,嗯?!”
白糖被捂住了口鼻只能疯狂点头,海漂将白糖的盔甲递了上来小青才松开水袖。
屋外的猫听见屋内有交谈声和走动声也不敢细听,只是站在门外等着。
很快白糖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接过了信。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谢统帅!”
几猫见白糖回来,全部都凑了上来,
“眼宗来信,是西门吗?”
“应该是的。”
“写的什么?白糖你快拆开看看!”
“别急啊!”
白糖将信拆封,拿出信纸读了起来,几猫也凑近去看,面色都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