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骢已经持续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闭眼和揉捏鼻梁根本缓解不了眼睛的酸胀感。
可他依然固执地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电脑。
视频会议和语音会议没有间断,电子文档或图片档案的浏览批阅也没有停歇。
强悍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下,四台笔记本和三部手机也不过勉强维持他预判中的工作量。
“玛蒂娜,咖啡。”按下呼叫铃,严骢嗓间带着疲劳过度的沙哑。
不适地清了清嗓,看了眼旁边的白水,视线又移回了屏幕上。
主治医生似乎有叮嘱过他,少饮酒和带有咖啡因的东西。否则……
机舱连接门被打开的声响,惊动了一瞬间神思在外的严骢。他若无其事推开装水的玻璃杯,示意玛蒂娜将它一并收走。
“No,Sir。”玛蒂娜把见底的小巧咖啡壶和咖啡杯放进推车,将水杯端回严骢面前。“您应该听医生的。否则,我将不再为您冲泡咖啡。”
严骢抬头,眯眼看着这个皮肤黝黑得几乎只能分辨眼白的固执护士,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目光危险,似要用眼神让她改变主意。
玛蒂娜一分未动,黑白分明的眸眼认真而坚持的盯着他。似乎在说“请您成熟一点,看在您自己的身体的份上。”。
被无声“教育”的严骢深吸了一口气,在气势上从未输过谁的严大阎王,不禁咬紧下颌角,缓缓抑下周身散开的气压。
然后默默端起白水,拧眉一饮而尽。嫌弃般地将杯子丢进推车里。
他的主治医生,可真是给他派了个尽忠职守的好护士!要不是为了治疗,何时轮得到一个护士来对他指手画脚?
玛蒂娜面无表情(大抵上也分辨不出)对严骢颔首示意,推着小推车走出他所在的机舱。
长夜星斗,翱翔于天空的私人飞机仿佛在追赶着月亮。
近十个小时的航程,没有日月交替,只有他跨越时间对她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