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了十来个酒瓶，有红酒的还有啤酒的，有的站着，有的倒下了，桌面上还有一份空了半盘花生米。

她表姐在地上躺着，身上连毯子都没盖，旁边一堆呕吐物，臭气熏天，蒋芳涵的衣服上都染上了。

“表姐，”陈如雪蹲下喊蒋芳涵。

蒋芳涵脸色苍白，没什么反应，陈如雪很害怕，伸手探了探蒋芳涵的鼻息，见她呼吸正常，便松了口气。

她想把蒋芳涵拉到床上去，但是没拉动，她只能去她卧室里拿了条被子出来，给她搭了一半，铺了一半，又去把酒瓶、垃圾都收拾了，又费劲的把蒋芳涵的上衣给脱下来，给她洗了......

忙着的时候蒋芳涵的手机响了，上面标的名字是秦明远。

陈如雪不想接的，但是她不接，秦明远一遍遍的打个不停，她只能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秦明远的骂声：“蒋芳涵，你tm的别有病，老子不欠你的......”

“你好，我不是蒋芳涵。”陈如雪出声阻止了秦明远继续骂下去，她道，“等她醒了我告诉她你给她打电话了。”

“别，千万别说我打电话了，就说秦明远已经死了，让她别再给秦明远打电话！”

大过年的这么咒自己，真是个狠人！

秦明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陈如雪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原来昨晚上她给自己打完电话之后又给秦明远打了电话，不怪秦明远骂人，蒋芳涵给秦明远打了六十几通电话，每次的通话时间都是几秒钟。

陈如雪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蒋芳涵，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表姐这又是何苦呢？

蒋芳涵醒来头疼欲裂，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难受，她本能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是睡在了地上，只是身上还盖着被子，屋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她摁了摁头，有点想不起昨天晚上自己干了什么......

“表姐，你醒了！”陈如雪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朝着她伸手道，“快别在地上躺着了，快起来吧。”

“谁让你来的！”蒋芳涵对着陈如雪怒目而视，道，“把钥匙留下，以后别来了。”

陈如雪沉默了一下，走到门口的柜子上，从自己包里把钥匙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道，“锅里的粥快熬好了，一会你去看看，肉馅我已经调上了，没放盐，晚上你包饺子的时候记得加盐。”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夜了，按照惯例是要吃饺子的。

陈如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围裙解了下来，放在了一边，又穿着外套又道，“表姐，我永远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话，你说，咱们女孩子一定要跳出泥沼，不靠任何人也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无论怎样，咱都得好好的活着。”

“别对我说教！”蒋芳涵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可能因为不舒服，站起来的时候，她险些又蹲在了地上。

陈如雪连忙过来扶她，蒋芳涵用力的把她推开，“不用你扶，滚！”

陈如雪被这个“滚”字给伤到了，她沉默了片刻，道，“表姐，你多保重，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如雪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她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拿上包，推开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从下楼到公交站牌，陈如雪闻了一路的炮仗的硫磺的味道，看了一路的大红的颜色，从前川流不息的街道，行人、车辆已经是寥寥无几，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了。

天上有太阳，空气里只有微微的冷。

陈如雪想，只要她有坚定的信念、不屈的信心、丰盈的内心世界，她就一定能过好自己的人生。

坐上公交车的陈如雪，接到了张嫂的电话。

电话里的张嫂大声的问她，“小妮子去哪了？不是说要来包饺子的，怎么不见人了？特意给你调的素三鲜的！”

陈如雪欢快的和张嫂说道，“马上就到家!”

陈如雪挂了电话，给蒋芳涵发了个信息：表姐，照顾好自己，一切向前看，新年快乐！

新年了啊，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