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和柳依依商量好了计划,今晚上,借着洗衣服的机会,他们要将这只木头大狗给拿下了。
洗衣服的地方不在院门前的湖边上,而是顺着湖往下游走,下游溪流旁的一颗大树下,那儿的溪边有块大青石,刚好用来捣衣裳。
云不亭和柳依依还有那只机关大狗来到树下,云不亭放下竹筐,回头瞥了一眼远处的小院,二楼上的孤灯是这静谧山谷里唯一的火光。
今夜月光朦朦胧胧,不算明亮,但是他们没有点灯笼,就是为了方便一会儿逃跑。
云不亭在青石边上蹲下来,拿出衣裳和捣衣杵,邦邦邦邦像模像样地捣起了衣裳。
柳依依就蹲在溪边,跟一屁股坐了下来的机关狗玩耍起来。
云不亭专心地捣着衣服,眼角余光瞥着旁边。
按照他和柳依依的计划,柳依依蹲在他边上,身子刚好挡住了机关狗的视线。
这机关狗的狗眼是看得见东西的,这一点云不亭试验过。
先遮住它的狗眼,然后用捣衣声做掩饰,让它失去防备,用湿衣服当工具,将他们早就偷偷准备好了的具备强力粘性的“胶水”浸透了这些衣裳,然后像往常一样,把“洗好了”的衣服暂时挂到这机关大狗身上去“晾一晾”,紧接着,这只木头畜生就会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
为了今天晚上,云不亭和柳依依已经准备了好些日子,先是研究战术,做了好些取舍,最终决定计划。然后是执行准备,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不顾扎了一天马步浑身酸痛摸黑去山上寻找能做胶水的原料,当然,这胶水的制法,还是旁敲侧击找借口从师父口中问出来的。接着是好多次地带着这傻狗来洗衣服用它当衣架,让它习惯了被当工具狗,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在今晚上搞定这只用武力搞不定的畜生。
而现在,云不亭已经将这一筐衣服一件件地用胶水浇透了。
计划的前半暂时还没出毛病,他深吸了一口气,装着平时的样子,将浸透了胶水的衣裳抓起来,然后招呼那只机关傻狗。
“嘿,晾衣架,你过来!”
机关狗伸长脑袋从柳依依肩上看过来,一双红眼睛往上翻了一下。
然后懒懒散散地站起身子,走到了云不亭的身边。
很好,这机关狗果然已经习惯了当工具狗。
云不亭笑眯眯地将手中的衣服挂到机关狗身上去。
这机关狗骨架嶙峋,倒是真的适合晾衣服。
云不亭有意地将这些湿衣服往机关狗的关节部位挂上去,他研究过这傻狗的行动方式,还和柳依依用模型演练过。所以现在正式地执行的时候,他的行动还是很流畅的。
机关狗并没有发现这次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它站在原地没动,任由云不亭将湿衣服往自己身上裹。
只不过,今晚上的这些衣服,比平时重了不少。
机关狗稍微抖了抖身子,想抖落身上的水珠。
然而,当云不亭将最后一件湿衣服挂到它身上之后,他用力地啪啪拍了拍堆在它背后的衣服。
水声之外,还有一种实心的嗵嗵的闷响,一听见这声音,云不亭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底下的衣服已经干了!”他高兴地扭头朝柳依依喊。
柳依依点点头,站起身子,走到机关狗身边,眼神挺复杂地看着它。
直到这时候,机关狗狗头上的红眼睛才猛地睁大了,它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了。
它想呲牙,想立起背后的木甲示威,可是它甩了甩身子,却发现背上的湿衣服甩不下来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它的行动,好像有些不顺畅,它被自己背后的湿衣服,给牢牢地捆住了。
“吼!”
机关狗张嘴发出一声嗥叫,然后朝云不亭扑咬过去。
这一次,云不亭轻松避开。
在他的眼中,这只机关狗的行动变得缓慢而滞涩,再也不具备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