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很多，比如敌方的强将太多，比如京城城墙太过高大，又如快要入冬，没有棉衣的大玉军战力会下滑，他攻得很着急。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好，可依旧输了，那个愿意为他顶撞天狼皇，甚至舍弃性命的兄弟元武，也死在那场战斗之中。

他才意识到，自身再怎么强，也总有一些事情无法改变，他也开始藏锋隐智，不再张扬。

元武的死，在他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直到现在，他还时常梦到元武，拿着个大酒坛子，喝得烂醉，和他畅谈人生、说他太过孤傲的画面。

这次着急想让铁岩出兵，主要是想到了林小凡可能在这支兵马当中，而他想要为元武报仇。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不能让仇恨冲昏头脑，不能乱了阵脚。稳扎稳打，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击败林小凡这位强敌。

“没事，咱们一起商量战略。对方刚才施展的招数，究竟为何物？”

铁岩没有丝毫怪罪宗文富的意思，国字脸上反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威严之中带着几分柔和。

对于宗文富这个年纪轻轻就有大成就的后辈，他的心中十分欣赏。且年轻气盛，犯错误是最常不过的事。

“此乃雷震子，是一个名为林小凡的人所作。”

“可是那神将榜上第九的林小凡？”

“对，我跟他交过一次手，谋略无双。对方这手段，叫做大乾雷禁术，乃是一种木桶一样的物品，可以通过点燃引发刚才的场景，威力惊人，不过也有缺点，那就是敌我不分。”

“刚才我们的人站位密集，若是对方雷禁术够多，足以将我们全军覆灭。由此可见，对方手中应该没有雷震子了。刚才应该听你的，直接进攻，说不准能将其活捉。”

“稳妥一些没有什么错，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再说，林小凡十分狡猾，怎么可能让我们活捉。依我看，他现在还在这天书道上。”

想着，宗文富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那天书道上。

林小凡，你等着，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败给你。

……

天书道上，林小凡已经带着护卫撤到山上。

如今他们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弩箭，哪怕是留在原地，敌人来了也阻挡不住。再说，看天狼军那副按兵不动的样子，要么撤军，要么绕路，绝不可能再走这天书道。

“影一影二，麻烦你们两位再观察一段时间，这支天狼精锐的行踪。”

林小凡开口道。

“诺。”

两人对于加班，没有丝毫怨言，直接开口应下。

众人沿着道路爬到山顶之上，望着底下曲折的道路，以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林小凡并不打算在夜晚下山，以免有人失足掉下去，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林小凡的身旁，端木可儿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脸色苍白，大眼睛中透露着惊慌与害怕。

死人，惨叫，爆炸，一个个从山坡上掉落的人影，还有那个天狼战士狰狞的面容、瞪大的充满仇恨的双眼，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之中回荡。

她越是想要回避不想这些事，这些就越发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感觉痛苦。

一时间，她悟透了林小凡说的那句话，只有真正体验过一次，才知道这战场上究竟有多残忍。

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吵闹着跟来。

不过既然来了，后悔也无用，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不拖后腿。林小凡说过，若是她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这一趟出行并不太平。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很有可能再次爆发战争。

这次他们提前埋伏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处于绝对安全的境地，但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好运，绝对不会占据这么大的优势，说不准，被偷袭的就是他们。

她为不拖后腿，想要用最快速度去适应战场，所以逼着自己看完了整场战斗的经过。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林小凡衣袖之时，急忙将手拿开，上面已经多出一些褶皱。

“林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

林小凡微微一笑，对着端木可儿颔首，表示理解。

“喝么？”

凤生也察觉到端木可儿的异样，把自己身上的水袋递过去。

她第一次上战场，就是青州一战，那次青州军人数不如联军的五分之一，可比现在凶险多了。

不过也许是太过凶险，战场上那震天的喊杀声响起，鲜血溅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心中没有畏惧，只想着尽可能的多杀几个敌人。

战斗打完之后，她望着带血的长枪，一夜都没睡过去。不过那时他伪装成男儿身，自然不能流露柔弱的一面，于是自己默默扛了过去。

“多谢。”

端木可儿回过神来，眼睛没有了之前的活泼灵动，雪白的小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接过水袋，狠狠的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