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我的错，你把她交给我，我今后就不再与你为敌、也不再踏入魔族。”</P>

吐的倒是好言好语，可是谁知道此中几分假意真心。</P>

见对方面无表情，祭司又补充道:</P>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立契作以担保。”</P>

在对方说话之际，恶魔暗自平静了心绪，一身寒意悄无声息地褪成漠然。</P>

越冷静才能越理智。</P>

萨麦尔冷笑了一声，继而揶揄道:</P>

“这么能屈能伸，你可真是一只好鸟啊。我又不忌惮你，你先前伙同着阿撒兹勒干的那些事也没掀起什么风浪。”</P>

面具之下，人鬼未知，只不过那原本和善的语调暂时没变。</P>

顺着恶魔的意思，祭司又加了些筹码。</P>

“我还能助你杀了阿撒兹勒，让你登上魔族的王位，这个条件开得怎么样？”</P>

“是吗？”</P>

萨麦尔用手抵着下颔，作思考状，转而阴恻恻地开口:</P>

“既然你那么想要她，那我怎么能轻易让给你呢？倒不如，我一直把她掐在手里，也好叫你一直替我做事。”</P>

一身反骨的恶魔试图主导话锋，每一句都在暗戳戳地试探对方的底线。</P>

“你说，我要是把她杀了让你永远也得不到，会怎么样？”</P>

已然意识到恶魔不吃软后，那人语气不再温文:</P>

“会葬送你自己。你要是现在把她交给我，刚刚的话全都算数。否则的话——我就干掉你。”</P>

“你要她一人普普通通的人类做什么？”</P>

祭司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道:</P>

“孰轻孰重，是利是弊，已经很清楚地摆在你面前了。萨麦尔，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以后就不会有了。”</P>

语毕，一张书写完备的纸契浮现在恶魔面前。</P>

凉风将外面嘈杂的喧闹声送入恶魔耳中，这也就说明留给他的抉择时间十分有限。</P>

见他抬起手，祭司语气里暗戳戳地透着愉悦，道:</P>

“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P>

而恶魔并没有如料想中那般结下契约，他掌心骤然窜出一簇蓝色的火焰，须臾便吞没了那份暗黄的纸张。</P>

他的抉择已然明朗。</P>

“很遗憾，黑鸟，我来可不是和你做交易的。”</P>

电光火石之间，利刃出袖，直直向着祭司。</P>

而祭司却不闪不避。</P>

“刺啦”一声，面具从中间被划裂，分为两半，掉落在地上时发出了两声沉闷冰冷的音节，殿内幽香快速消散。</P>

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是阿尔瓦祭司的脸，然而，他此时却双眼无神、表情呆滞。</P>

鲜艳的血液从着他的眼、耳、鼻中衍生而出，就像一条条细长的线虫在顺着他的皮肤向下爬。</P>

突然，他猛地朝着二人的方向冲来。</P>

萨麦尔带着言思向后方跃了一步，同时控制匕首捅穿了他的心脏。</P>

随着血液如瀑般自口中涌出，那副空洞的躯壳终于俯身倒下。</P>

殿外混乱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与外面哗哗啦啦的雨点一样惹人心烦。</P>

小人类动了动手指，逐渐转醒。</P>

“萨麦尔……”</P>

自己怎么突然睡着了？</P>

血腥气很重，周遭有些吵，脑袋里还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刚刚是看见那个祭司之后，意识就莫名其妙地模糊起来。</P>

她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想要从恶魔怀里站好，却被轻轻扣住后脑，限制了动作。</P>

“言思、别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