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言思点了点头。</P>

然后，她就一直安静地盯着木人，指尖间或抚弄两下，也不知是看得入神了、还是走神了。</P>

也许是最近二人相处时间变多了，恶魔总想趁机把进程推进得快一些。小人类又不拒绝他的亲近，他也就有胆量去一步深比一步地试探她的接受程度。</P>

但是，好像她刚才不适应了。</P>

萨麦尔悄咪咪地把脑袋抵在桌面，试图从这个角度观察一下小人类的表情，可是她的脸颊被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看不见。</P>

他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垂眸思索了几秒，又重新打起了精神。</P>

两指微分立在桌面，模仿着走路的姿势，他的手从自己面前哒哒地“走”到了小人类那边。</P>

“小言思……小言思……”</P>

“指人儿”迈着灵活的步伐徘徊在小人类的视线里，左转右转，时不时还扒拉一下她的胳膊。</P>

“指人儿”顺着她的臂弯向上攀登上，帮她把挡在面前的头发拨至耳后，又原路返回到桌面上。</P>

她的脸颊微微发红，耳朵也是。</P>

“做、做什么？”</P>

正在胡思乱想的小人类终于有所动作了，她侧过头疑惑地看向恶魔。</P>

“我就是，想让你理理我。”</P>

“指人儿”又跑去贴着她的手背，交错规律地磨蹭着她的皮肤。</P>

“你理理我嘛，小言思，跟我说说话啊。”</P>

言思一把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像拎兔子一样把他的手移回到桌子上，语气倒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一些无奈:</P>

“哎呀、好了萨麦尔，把手放好。”</P>

判断出她没有厌恶情绪后，萨麦尔宽心了不少。他两手叠合垫在脑袋下，在桌子上趴得很标准，像小学生在课桌上睡午觉一样。</P>

“小言思，你刚才在想什么呀？”</P>

“没什么……”</P>

他挑起眉头，用面部表情传达质疑。</P>

“你……害羞啊？”</P>

此话一出，小人类握着木人的手微乎其微地颤了一下。</P>

她把嘴紧紧抿着，又不打算说话了。</P>

萨麦尔将她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把脸埋进手臂里暗喜了好一会儿才抬头。</P>

直起身子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挨近了小人类，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哄道:</P>

“不羞不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你看，我现在都不害羞了。”</P>

“我要睡觉去了。”</P>

言思自以为很冷酷地甩下一句话后，立即起身就要逃之夭夭。</P>

不擅长应对的场面，不应对就好了。</P>

然而，有人碍事。</P>

萨麦尔快步走到小人类面前，截住了她进寝殿的路，掐着她的腰迅速把她抱回了去，让她坐在了桌子上。</P>

“别生气。小言思，其实，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P>

那对金色的眸子像淬了火一样熠熠灼灼，一片赤诚。</P>

小人类下意识就要低头，又被截胡了，恶魔托着她的下巴，让她将脑袋再次抬了起来。</P>

这回，他严肃了些:</P>

“你的膝盖今天还没有换药。药膏在门边的橱柜上，你就这样去睡觉，是不打算涂药了吗？”</P>

闻言，言思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P>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P>

“你、怎么知道的……”</P>

恶魔叹了口气，故作凶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实际上没什么力度。</P>

“我早就知道了，药膏的味道我一回来就闻见了。坐着别动，我去拿药膏来，涂完再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