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久不见，也不和你舅舅打个招呼，舅舅可是好生伤心啊！”</P>
赫连安打断司徒岳傻子一样的视线，上前扶住司徒岳的肩膀，“外甥媳妇倒腾倒腾去吧，一会儿你舅妈就要开饭了。”</P>
“嗯。”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季越没有多留，转个身就不见了。</P>
“傻子，回神了”，眼睛直勾勾的，谁看不出他那点儿心思，赫连安拿手在司徒岳眼前晃了晃，打趣道：“一双眼睛挂你王妃身上得了。”</P>
“舅舅……”司徒岳尴尬得低头，揉了揉鼻子。</P>
“一副傻子样。”赫连安敲了敲司徒岳的脑袋无奈叹气，当初还信誓旦旦得表示这辈子不成亲要孤身一人，现在心丢了，神飞了，魂儿也没了，啧啧啧，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P>
“你当真喜欢她？”赫连安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调笑，严肃道，“舅舅说句真心话，那可不是你能把握地住的人，小心翻船啊。”</P>
司徒岳从昏迷到现在不到两天时间，赫连安对季越的试探全部被挡了回去，直到现在赫连安都不知道季越是怎么孤身一人把司徒岳从山林里带出来的。</P>
这样一个人，他外甥这看着傲气，实际和蠢狗没什么两样的人，若是季越狠心些，能把人欺负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P>
“不知道，但是我看见她就高兴，应该就是喜欢。”</P>
“喜欢？”赫连安勾了勾唇，“小子，那你喜欢她什么？天底下长得比她好看的女子多得是，家世比她好的女子也不是没有。”</P>
“还是说她救了你，所以你心生感恩？把恩情和爱情混在一起了？”</P>
“不是，”司徒岳急忙摇头解释，“在她救我前我就喜欢她。”</P>
“那你可知道她可不是你的正牌王妃啊！”季越，季丞相的三女，一个大家闺秀，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P>
“我知道那不是她。”司徒岳知道赫连安也已经察觉些许不对劲，也不隐瞒，把实情一一道来。</P>
“那水泥方子也是她提出来的，哪里有什么神仙托梦，都是瞎编的。”</P>
司徒岳不能久站，找个假山倚靠着，絮絮道来。“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或许是鬼怪神仙附身，也或许是别人调换的……”</P>
“但就这样吧……”司徒岳轻声道。</P>
司徒岳不敢揭穿也不想揭穿，有时甚至觉得就这样，不捅破那层窗户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P>
回想起来，那时候季越主动提出要跟着自己去渭城，或许就是担心丞相那群人发现不对劲，找个借口离开，一段时间后也好解释自己的变化。</P>
“……” 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P>
赫连安皱眉，但凡这个季越有点心思，他这个外甥不知道要死多少次。</P>
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待在司徒岳身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赫连安暗暗下定决心，面上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P>
“好啦，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大不了舅舅给你担着，管她什么妖魔鬼怪，舅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能把人给你降住。”</P>
“多谢舅舅！”原本以为赫连安会反对，没想到直接同意了。司徒岳一扫眉间忧愁，笑了起来。</P>
※※※</P>
司徒离接过方子，面上却不是季万源想象中的欢欣雀跃。</P>
“丞相啊，这法子是好是好，只可惜了，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司徒离叹了口气，“这等利国利民的宝物，你们季家却只肯抓在自己手上，这让本宫该怎么说才是……”</P>
季万源没想到司徒离会是这副表现，与他预想的差的十万八千里。季万源也不慌，按照季家打好的草稿，跪下请罪。</P>
“太子殿下赎罪，族中并非有意拖延，只是念着这法子珍贵，原是要等到您……后，当成礼物献上。”</P>
季万源指了指天上示意着。</P>
“殿下您想，现在献上这宝物，后代功绩上，就全部都是皇帝陛下的功劳了，您哪里还有名声啊！”</P>
“族中一片苦心，还请殿下体谅才是。”季万源老泪纵横，唱念作俱佳，简直说到了人心坎里去。</P>
可惜司徒离不吃这一套。</P>
“哼，可本宫怎么听说你们季家手头各种方子多得是，可不止这些东西啊！不知季丞相知情不知情！”</P>
季万源心头直打鼓，一时也没把握司徒离的意思。他不知道司徒离是真的知道族中的秘密，或只是在诈诈自己……</P>
司徒离没打算怀疑季万源的，毕竟一路走来，季万源帮了自己不少，除了将女儿嫁给司徒岳一事外，没有什么让司徒离不顺心的。</P>
但再深的信任，也耐不住一阵阵的耳边风。</P>
“太子您想，这晋王那边一有法子。您这边也能有法子，这季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究竟是要站在哪边？”</P>
“奴家自幼听说，世家大族都是有底蕴的，这些东西，世家手里可是多得很呢！他们将这那些方子抓在自己手上，藏的什么心思。”</P>
“什么梦中所得，这您也相信啊！我可是从我姐姐那儿听到的可不一样呢！”</P>
一阵阵的耳边风，让司徒离不断动摇。</P>
最让司徒离怀疑的，还是新进宠妾的话。他这个宠妾扬州瘦马出身，她的姐姐名沈玉，正是司徒岳府上的人。</P>
沈珍从她那姐姐处听了，那水泥的方子，是季越拿出来的。季越主动拿出方子，解了自己三弟的燃眉之急……</P>
一点一滴，让司徒离心头愤怒。</P>
这才有了现在一幕。</P>
季万源也曾经听到些许风声。说是祖上曾经得到一本天书，上面记载着各种天人之语，可兴王朝万世，甚至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P>
这种东西，季万源自然不信。若真有这些法子，族中早就称皇了，哪还会龟缩一隅，把自己当牵线木偶使唤。</P>
这回季万源也动摇了，族里拿出的制纸方法，季万源事先看过，方法成熟绝不可能一朝一夕得出来的。而他偷偷查过，族中无一人从事纸业，法子的来源极其可疑。</P>
联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水泥方子，季万源甚至开始怀疑族中是在做两手准备……</P>
季万源老狐狸一只，心中再慌面上也能维持住神情。在季万源思考怎么回答时候，司徒离反倒一笑，上前将季万源扶起。</P>
“丞相莫多心，本宫只是玩笑话罢了。丞相可别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