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麻衣垂着头,仿佛某种无形中的压力落在她的背上,“应该…是的吧?”
“或许吧。不过我觉得,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弱的可怕啊。”
“嗯?”
察觉到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动作,清水装作没有发现一般继续说下去。
“不是吗?我认识的人里,真正有能力的从不做拿弱者寻开心这种事。反而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货色总喜欢显摆,把自己仅有的那点东西看的比什么都重。”
“是…这样吗?”
“我是这么觉得。就比如你扮演的那个角色,偶像团体中站在最前面,也是人气最高的那个人。为什么在刚见到女主角时对她十分冷淡?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女主角被团体的制作人指定做她的候补,要是她哪天没办法上台,就轮到女主角替她上场了。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她看不起女主角,倒不如说她在害怕。”
“害怕?”
白石麻衣怔在原地,眼中的疑惑更浓。
抱起双臂,清水彻解释着。
“害怕丢掉团体核心的位置。后面也一样。即使她跌落为与女主角相同的替补,待人态度却更加恶劣。不过是因为她痛恨于自己人气下滑的现实,以至于对能让她想起这个现实的女主角也厌恶起来。”
“我昨天回去想了想,能支撑起这个人物的不是她作为团体核心的身份,而是她内心的恐惧和对自己的厌恶。”
“呵,其实那些欺凌别人的人也是一路货色,只会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到无辜者头上,而没有改变的想法和勇气。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某种长得像人的动物。”
讲述的同时,清水彻用眼角瞥着白石麻衣的动作。
只见她立在原地,微皱的眉头中夹着迷茫,嘴唇绷成一条线,胸口不断起伏,过于用力的指尖更是早已失去血色。
就在清水彻以为她还好再想好一阵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句因情绪激荡而微微发颤的指责。
“可是…要是按清水编剧你的说法,如果欺凌者起伏别人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成了弱者吗?那些被欺凌的人…他们又该怎么办,自生自灭吗?”
转头过去,清水彻对上了她的咄咄目光。细看下去,却又能发现深藏其中的恐惧与不安。
“我没这么说过。就算是有的教师和家长为了推卸责任,不是假惺惺的劝说双方和好,就是反过来指责受害者。但在我看来…”
拖长语调,清水彻盯着白石麻衣微微放大的瞳孔,透过其中退缩与惶恐看向最深处,一字一句道:“受害者绝对,绝对没有任何过错。至于欺凌者,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是对他们的最好‘帮助’。”
不等她做出反应,清水彻又转头看向别处。
“当然,我说的这些话,麻烦白石小姐务必帮我保密。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有点名气,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麻烦的。所以说,拜托了。”
过了好半天,身侧才传来捂嘴咳嗽一般的沉闷声响,然后就是白石麻衣略微上扬的轻快音色。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清水编剧保守这个秘密的。”
瞥着她眼角如樱花露水一般的淡淡泪迹,清水彻心中暗道一声:“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