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秋风渐凉,却也凉不过镇海监狱的铁门。
时至中午,一个面容冰寒的男人从空旷的铁门内走出,脚边还跟着一只通体雪白,足足有半个人高的大狗。
“六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男人名叫方天仇,六年前因伤人入狱。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到这里来的那一天,外面有多少人嘲笑,里面有多少双眼睛贪婪地盯着自己。
可今天出狱,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来,哪怕是来看一眼。
方天仇拿出那个熟悉的手机开机,摁下一个记忆深刻的号码,听筒里却是传来嘟嘟嘟无法接通的声音。
方天仇脸色微沉,低头看了一眼大狗:“小雪,我带你回家。”
“汪!”
一人一狗迅速远去,转眼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从此,镇海监狱少了一位王者,而外面则多了一尊绝世医尊!
……
城市的一角,一个很不起眼的城中村,一人一狗在一间荒废了很久的房屋前伫立良久。
这里,是方天仇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但是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小伙子,你看什么呢,这里面没人住了。”一个老奶奶坐在隔壁门口冲方天仇说道。
方天仇一眼认出了这是他以前的邻居张奶奶,他连忙迎上去说:“张奶奶,我是天仇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老奶奶微微发愣,一脸狐疑地打量了方天仇一眼,神色微微动容,说:“你是天仇!还真是你,唉,你可算是回来了。”
“张奶奶,我家这是怎么了,我老婆林轻语呢?她搬家了吗?”方天仇着急问道。
张奶奶叹了口气,说:“天仇啊,你还不知道吗,小语已经不在了,你进去的那一年,她难产,没熬过去。”
轰!!
方天仇的脑子中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怔在原地。
不等他缓过神来,张奶奶下一句话更是让他精神恍然。
“唉,更可怜的是你们那孩子,一出生就没吃过一口奶,都是她外婆用狗奶喂活的。”
“后来她外婆也病死了,这孩子只能今天去王家讨一碗饭吃,明天又到刘家讨一口水喝,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真是作孽呀!”
张奶奶说着,拿起帕子揉了揉湿 润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
方天仇心都在滴血!
老婆死了,自己的孩子还过着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他枉为人夫,更枉为人父。
“孩……孩子在哪!”方天仇哽咽道。
张奶奶啜泣了一声,连忙收了收,指着前方说道:“今早我看到她在巷子口卖花,你快去吧,你回来了,这孩子也算有条活路了……”
没等张奶奶把话说完,方天仇就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他一刻都等不及要见到那个孩子。
还没到巷子口,就听见前面传来刺耳的叫骂声。
“谁让你在我家门口卖花的,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快滚!”
一个穿着小貂的凶狠胖女人,一巴掌就把一个小女孩手里的花篮打翻在地,然后几脚跺在那些花上,踩得稀碎。
“啊!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别踩我的花……”小女孩急忙趴在地上,伸手去摸散落一地的花,心里十分焦急。
“一个瞎子还学人家卖花?去死吧你!”
胖女人抬起脚,恶狠狠地往小女孩手上踩去。
“吼汪!”
突然,一个如狂雷一般的犬吠声传来,直接吓得胖女人一个哆嗦,踉跄得绊倒在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见一条通体雪白的大狗飞奔过去,挡在小女孩身前,一脸凶狠的瞪着她,仿佛只要她敢动一下,就会扑上去咬死她。
“妈呀,这么大的狗!吓死人了,是谁家的,赶紧拉走啊!”胖女人被吓得满脸煞白,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半人高的雪獒带来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了。
方天仇忍着满眼的酸涩,跑过来扶起小女孩,看到她干瘦的样子,还有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
“你摔伤没有?”
方天仇无比痛心地将小女孩搀扶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谢谢叔叔,我……我没事。”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你……”方天仇顿了顿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