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摇了摇头：“没救了，你放弃吧。”</P>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孤儿院大门：“如果你来这里，是企图通过对她过去的了解，来达成跟她和好的目的，那你可以走了，没希望的。”</P>

“……”</P>

在男人陡然收缩的瞳孔里，老人如常的道：“你之前问我，十一小时候是天使还是恶魔——当然是后者。”</P>

他说：“除了性子恶劣手段狠辣之外，她还是那种会在自己心里划线，却绝不提前告知别人的人，对她来说这大概只是一件小事，她甚至未必认真思考过，可决定的瞬间，你就永远出局了，无论你以后做了多少，有多想要弥补，都没有用的。”</P>

“不过安心吧。”老人又安慰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她还是会正常对你的，十一是那种就算划清界限也能正常相处的人，总不会让你感觉太难受。”</P>

叶臻：……</P>

直到老人哼着歌走进楼里，叶臻才极缓慢的咽了咽喉咙。</P>

“哥哥！”</P>

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他低头看去，是这两天一直跟着他的小男孩，“我们还去吗？十一喜欢呆的地方？”</P>

叶臻这时才发现，之前总爱围着他打转的几个小孩，此刻都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只剩下这一个还抱着他的大腿。</P>

叶臻摸了摸他的头，嗓音有些干涩道：“去啊。”</P>

“好诶！”小男孩欢呼一声。</P>

他就这么被小男孩拽着，走向了建筑后面的山坡。</P>

“这里不是来过吗？”</P>

他问。</P>

“之前只是在山下嘛，今天我带你去山上！十一也经常去的。”小男孩一边哼哧哼哧爬山路，一边告诉他，“十一不喜欢运动，我们每天早上都在院子里跑圈，她却每次都睡懒觉不肯起来，爷爷说，要不是她喜欢来山上呆着，就真的一点运动量都没有了。”</P>

“她来山上干什么？画画？”</P>

小男孩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狠狠点头：“不过除了画画还有发呆，我好多次都偷看到她在发呆。”</P>

叶臻便不说话了。</P>

他跟在小男孩身后，沉默的往山上走，同时在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院长说的那些话，脸色越来越青白交加。</P>

这两天他一直都住在孤儿院里，每天都让这里的小孩带他去叶空喜欢的地方，于是随着不同小孩的指路，除了院里的各种角落外，他还逛过花盒县的图书馆、破败的美术馆、还有一些犄角旮旯里的小书店、甜品店，甚至还有流浪动物站。</P>

这样逛下来，一个喜欢艺术、喜欢甜食、喜欢动物的女孩儿形象就在脑海里重新建立了。</P>

可是同时，这些孩子们又告诉他，“十一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喜欢做的事情”。</P>

于是，那个形象又被打上了一个问号。</P>

他们口中的叶十一，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看不清晰，充满谜题。</P>

不知不觉间，在越来越浓重的晚霞里，他们已经爬上了这座不算高的山坡，踏上了一片平坦的荒地，隐约可见远处破旧铁丝网的影子。</P>

而在铁丝网之后，是更高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