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怂了。
怂到脸红脑子乱。
他马上要把我捞出去了,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冷静,居然还能考虑一个荒唐的“受力”问题。
“婉婉……”
“我我我……我怎么勒你。”
“勒脖子。”
“哦……”
他说着,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一只手勾住我的膝弯,腰一顶,就将我从浴桶里抱了出来。而后又轻轻地把我放到榻上,用自己袍衫暂时罩住我,直身道:“婉婉坐好,我去给你倒水。”
我抓着他的衣衫,试探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那边去啊。”
邓瑛一面舀水一面道:“我今日不回去了。”
“我没事,我自己可以。”
邓瑛放下水桶转过身,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望着我笑道“婉婉。”
我心虚地“啊?”
一声。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脸红了。”
我真的怂了。
但是值了。
邓瑛在浴桶边搭了一张小毯,让我将受伤的手枕在上面。然后帮我挽起头发,扎了一个十分标准的丸子头。
他帮我洗澡,我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在他也很沉默,沉默地将我抱起来,让我躺在垫着毯子的床上。
沉默地取来干燥的巾帕子,来帮我擦拭身子。
我仰面躺着,自然蒸发的水汽带走了我皮肤表面的温度,邓瑛的手上的温度竟然比我的体温要温暖。他分开我的膝盖,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尾椎骨,帮我抬起脊背。巾帕温柔的擦拭过私地,我却浑身一颤。
“邓瑛……”
他的名字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怎么了。”
我咳了一声,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有点……”
他没有说话,却放下了手中的巾帕。
我很确信,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窗户被吹得哗哗作响,雨声盖过了所有的人言,邓瑛一直沉默,但他从我身上,把牵引的权力要了出去。
他用手撑着榻面,半跪床上,亲吻我的眼睛,让我安定下来。
继而吻住我的唇,然后把我们两个拙劣的吻技全部暴露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
我在他的身边体会到了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快(和谐)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我肆意地放松自己的身体,让它随着邓瑛的动作去给我最诚实的反馈。
它开始微微有些颤抖,出汗,发红,然后它流出了诚实的水,最后被一个人的口舌温柔地收拢。
我低头向下看,却只能在我自己两膝之间,看到邓瑛微微耸起的肩膀。
他没有脱下衣衫,而我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这对邓瑛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而言,这无疑是一场自我解放。
他的技术依旧拙劣,而我的潜意识拼命地去抓采身体上的知觉,帮着他轻而易举地将我送入了云端。
我不需要再去考虑“敬重”与“爱重”的先后顺序,只管爱他,也让他来爱我。
于是我慢慢放开了我对自己喉咙地桎梏,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在床尾沉默地听着,扶住我的腿,让我不要乱动。
我怎么可能不乱动。
第一次的邓瑛,你受罪了。
这样的方式,又持续了很久。
直到靖和二年,邓瑛存了一笔钱,找杨伦买了一块玉。
有意思的是,他藏起来不让我看他雕琢的过程。
半个月之后,我从他的书架后面翻出来他的“杰作”同时还有一笔私房钱。
我把他的“杰作”和那笔私房钱放他面前,然后审他。
邓瑛老实地低着头听我说完,又去柜子里把其余的私房钱都拿来出来,乖乖地交给我。
我在那些钱上看到了他写的标签。
“给婉婉买秋千”
“给婉婉买胭脂”
“给婉婉买……”
那个和“杰作”在一起的银带子上写着——做得不好,下个月重新给婉婉做一个。
我拿起那个“杰作”认真地看了看,造型竟然是我之前春梦惊起后,随手画的一张图。
我问邓瑛,“你知道这是啥吗?”
邓瑛说不知道。
我托着下巴发笑。
那天的窗外的晚霞啊,真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