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爷赏!卑职这就出去开方。”李春风笑着躬身致谢。
管家将两位太医让到内宅的小书房,李春风也不落座,援笔濡墨,伏在案上只一会儿就写好了方子。
拿起来略吹了吹,递给同来的太医道:“你亲自去给抓药,然后告诉伙房的人如何煎法。王府药房里的药怕是比药铺还全些,这些一准都有的。”
他又对管家道:“让人煮些绿豆汤,晾温了让王爷喝上一大碗,渴了还可以再喝,不碍的。如果想进食,就用些清淡好克化的,这几天都要忌油腻。”
喝了一大碗绿豆汤,弘昼沉沉的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身上轻快了好多,竟然有些饿了。
让小厨房给下了一碗热汤面,就着几样六必居的酱菜美美的吃了,身上有了些气力。
喝过了汤药,他两手抱在脑后,斜倚在榻上想着心事。
“五爷!”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
“进来。”
“爷,”管家走进来躬身说道:“庄王爷来府上了,说是听说您病了来瞧瞧,让我先来看看您睡着了没有,如果没有他就进来了。”
“不成!”弘昼一骨碌坐起来:“哪里就病到那份儿上了?这样子见十六叔太没礼数了!”
“先请庄王爷在书房稍候,让人进来侍候更衣!”
允?一盏茶才吃了几口,弘昼已经穿戴整齐的走进了书房。
“怎么还劳动您亲自过来?给十六叔请安!”说着就要打下千去。
允禄赶紧起来一把扶住了:“生着病呢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下说话,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用过药了没有?”
“喝过了李春风开的药,已经好多了。大热的天儿还让您跑这一趟,这是怎么话儿说?”
“你一个月几趟去给我请安,如今病了,我来看看还不是该当的?”允?道:“瞧着你气色还是不太好,别硬撑着办事,上个告假的折子多歇上几日吧!”
“谢十六叔惦念,”弘昼端起壶给允禄续上了茶,神情黯然的道:“不瞒十六叔,这告假的折子我是不想上了。”
“怎么?你是……”
“现在军机处连京里带外面的有十几个人,不缺我这一个。”
“十六叔您也是做过多年总理事务大臣的,最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每日里见人说事,面儿上看着前呼后拥,风风光光,可是肩上时刻担着干系,心始终就那么提溜着,生怕哪件差事办砸了丢了脸面。”
“吃饭、走路,有时候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奏对!”
“不辞劳苦、不避怨嫌的干了十年,万幸还没出大的纰漏,总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当今皇上。”
“我一点儿没有跟您这儿矫情的意思,这会儿我挺羡慕您老人家的,无事一身轻,喜欢干什么就干点什么。”
“所以我想,趁着还没伤了和气,也该识些时务的退出来,等到招人嫌弃时就没意思了,您说是吧?”
“嘿!还真让我猜了个正着!”允?道:“就是怕你这样想,我才这么急着赶过来!傻孩子,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