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历代天皇的陵寝怎么办?众多的神主怎么办?从今以后谁来守护?一年四时谁来祭祀?”
“你若是一心求死,我也拦不住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昭仁天皇来了京师人生地不熟,难道他身边不需要人差遣听用?”
“德川吉宗父子虽然升天了,可是他们的家眷还都安然无恙的在江户城中,过些日子也要随着昭仁天皇迁到北京来。”
“他们父子最信任的臣下里,你是唯一在世的人了,你可以不顾自家老小的死活,难道不该照料德川父子留下的孤儿寡母?”
“不遵天皇圣谕是为不忠,不照拂主君的遗眷是为不义,你只为了自己的一个虚名,难道要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吗?”
吴波这一番入情入理,如刀似剑的话,说得本多忠良高高昂起的头慢慢的低了下来,满面悲戚,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吴大人说的句句在理!”讷亲在一旁帮腔道:“德川父子三人的灵柩已经运到了这里,既未举行丧仪,也未入土为安!”
“皇上已有旨意命交由你照看,如果你也撒手而去,难道就让他们一直停在那里?你就是到了西方净土,又如何与他们相见?”
一时间众人俱都无语,屋里一片寂静。好一会儿,本多忠良才艰难的开了口:“征夷大将军父子的灵柩现在何去?我要前去祭拜!”
听了他这话,吴波三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负圣命,这差事办成了!
刘墉迈步出了厅堂,对几个外务部的吏员吩咐道:“屋子都打扫好了吧?抓紧把本多大人的家眷都安置妥当。”
“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人,一切的供应都不能短缺了,少什么赶紧让人去置办!”
已近午正时分,御前会议刚刚散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乾隆在吴波、陈世倌的陪同下来到了东暖阁。
愉贵妃和明安图,还有学部、工部的几个人已经在候着了。
众人见过了礼,乾隆笑着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他们两个只叫朕过来,问做什么又不说?”
“皇上先请安坐,”芷兰笑道:“这事臣妾不能抢了明尚书的功劳,让他亲自向您奏明吧。”
“好,你们也都坐。”乾隆边说边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微皱了眉头道:“东、西两个暖阁虽然差不多大,但这里瞧着要拥挤多了。”
“我们在西暖阁那里都是坐而论道,最多也就是看看地图,你们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么多的工具、实物、图样挤得满满当当,眼看着就不够使了,这不成。”
他对芷兰道:“将东配殿腾出来给你们用,明天你就吩咐他们着手清理。”
芷兰微笑着道:“东配殿是佛堂,与佛菩萨争地方,皇上不怕佛祖怪罪吗?”
“不碍的,”乾隆也笑道:“有西配殿那么一大间佛堂也足够使了,让他们将东西殿的佛像和一应的法物都请到那边去。”
“你们每日在这里研究的事情都是造福天下苍生的,佛祖只会嘉许保佑你们,再不会怪罪的。”
“皇上所言真是一语中的!”看得出来,明安图是强自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近来学部研究出来的成果,真的是造福后世千秋万代!”
“但臣绝不敢居功,若不是贵妃娘娘提出想法,又一再指点迷津,臣纵是到死都琢磨不出来!”
“你们在座诸人都有功于国家社稷!有功于芸芸众生!”乾隆道:“说说吧,又有了什么样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