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福早已练就了睁眼说瞎话不脸红的本事,神情自若的回道:“兴许是那眼线的消息有误,找遍了榆林城也没见个鬼影子。”
“又分头在几个地方蹲守了几天,还是没见那贼娃子。”
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冯茂?虚情假意的应付道:“嗨!那些个狗日滴听风就是雨,为了点儿赏钱整天滴胡咧咧,白折腾你们辛苦一回!”
“这事先放一放,周家的盗案破咧,案犯已经拿到。”
“赃物都已经收缴了上来,只是与事主报案时所说的不大相符,银锞子加首饰共计少了七、八样,所有的赃物加到一起也不值七百两银子。”
“点完了卯你带人去一趟周家,再与他家里人仔细核对一哈,看看是不是记错咧。给你,这是赃物的清单。”
冯茂?边说着边从一份案卷里拿出了两张纸递给他。
“贼你妈!”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赵福在心里骂道:“老子晦气缠身,你个碎怂倒运气得很!不仅把案子破了,这又狠狠的发了一笔横财!”
“周家报案说丢了将近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物件,到你这里就剩下了不到七百两!一大半都没咧。”
“你把银子昧了起来,却让额去给你揩腚眼子,你当额是瓜怂?”
这是按察分署里人人都心照不宣的事,也是自己绞尽脑汁想巴结到总捕头这个职位的一大原因。
知事大人不可能亲自出外勤,所以去起获赃物以及贵重的证物向来是总捕头的专差,每次都是他带上两个最得意的心腹前往。
起获了赃物,冯茂?将值钱的物件隐匿起一部分,再分些散碎银两给手下,其余的带回衙署呈给知事大人过目。
知事再挑出自己相中的留下,命人将余下的写成清单记录在案,在审讯时就按这份清单录入口供。
案犯当然巴不得自己盗窃的案值越少越好,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一个记录,一个画押,这事就严丝合缝的做实了。
事主失窃的大部分物件就这样不翼而飞,但又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去辩驳,只能是哑吧吃黄莲,有苦难言。
赵福此时的心里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他生怕出去后一头撞见孙二,自己这官司不想吃也得吃了!
现在心里最想的就是赶紧回到家里取些银票再给邢忠顺送去,让他接着想法子帮自己周旋遮掩。
可是自己带着两个手下出去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上司刚派了件差事,他断然没有推诿的道理,纵是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就这样,冯茂?不动声色的把赵福送到了孙二面前。
赵福忐忑不安、东张西望的刚刚走出衙署大门,便被飞奔过来的孙二当胸死死的揪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二狠命一拳向他面门捣去,赵福一闪身避开了,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赵福的丑事早就在整个衙门传开了,跟着他的人也不愿去趟这浑水,只是虚张声势的叫喊喝斥,却并不动手去帮他的忙。
冯茂?端着茶碗,坐在衙署里静静的等着外面的好消息,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值房的衙役跑过来向他禀说外面打起来了。
当他迈着四方步走到门外时,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把衙署大门前围得水泄不通了。
孙二和赵福在地上滚成了一团,一会儿我把你压在身下,一会你又把我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