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有硬着头皮,冲刘所回道:
“我向教员发誓,肯定弹过。”
是弹过,弹过不少曲子,鬼知道有没有我和我的祖国,他自己都忘了。
“你那破吉他呢?拿来弹弹我听听。”
杨庆有有把破吉他,没事时,经常在办公室弹,而且经常一天只弹一首曲子,惹得同事们天怒人怨。
这事儿派出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刘所也知道。
“这个....那啥....在外语学校,被我对象拿去帮班里练歌了。”
杨庆有是真不想提那破学校的名儿,奈何刘所问了,又不能不说。
这下好了,领导气刚消下去,现在又要开始蓄力。
“没看出来哈!你还挺心疼你未来那小媳妇儿,弹不了没事,清唱也行。”
刘所很想得开,既然挨骂躲不过去,那总得知道为了什么挨骂吧?
如果连歌都没听过,那挨骂挨的才冤呢!
“在这儿?”
“你还想去哪儿?要不我给你整个大喇叭,你去街上?用不用我蹲旁边捧着盆儿?”
耍猴呢?
还捧盆.....
杨庆有不敢再嬉皮笑脸,赶忙清了清嗓子,不过,他清唱前还是问了句废话。
“用不用等政委回来?”
“嗯?”
“明白。”
瞅刘所面色,杨庆有明白了,刘所要先睹为快,等冯政委回来,他还得唱第二遍。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爱国歌曲好就好在,如果没有配乐,照样能打动人。
当杨庆有唱到第二句时,刘所便醒悟了。
为了这首歌挨骂,值,忒特么值了。
这等爱国歌曲,能被自己的兵创作出来,是何等幸事。
他老刘这辈子,经历过的任何事儿,都没这件事长脸。
别说挨骂了,挨枪子儿他都乐意。
原本板着的老脸,也变得无比柔和,搁后世的话来说,丫身份转变的忒快,由之前的黑粉,经过两句话的工夫,变成了脑残粉。
现在谁要敢说杨庆有坏话,老刘同志能立马抡起大巴掌,给他来两比兜。
杨庆有被后世的富足生活给惯坏了,他压根不明白这首歌在如今这个年代所代表的含义。
更不明白这个年代,人民群众对新中国的感情。
他眼里的一首歌,却是这些经历过苦难、战争、饥荒等困境的受害者们,对美好生活、对祖国的情绪爆发点。
他们也许粗俗,也许没文化,但他们不缺最基础的共情能力。
冯政委是如此,其他同事们也是如此。
当杨庆有第二次唱起,当着所里全体同志们唱起这首歌后。
迎接他的,是热烈的掌声,是炙热的欢呼声,是震惊的目光,是最有力的拥抱。
所有的同事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
艹,这是跟杨庆有做同事的最后一天,以后再想听这小子弹吉他,听这小子唱歌,难了。
所里的小金库也没了,以后的报销、补贴想拿到,也难了。
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