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追过去,但是在大厅里寻了好半日,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她喃喃了一句,结果旁边的温老太太却忽然瞟了她一眼,“在人家的喜宴上,这样来回跑动,可没什么规矩。
公主是金枝玉叶,原不该我说什么,可你如今也是我温家妇,又与我在一处,多少人眼睛看着,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
嘉禾登时只觉得气血上涌,温家老太太竟然开口教训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从她出生到现在,除了父皇和母后,谁敢这样站在长辈的位子上教训她!
平日里她称呼温老太太一句祖母,那是故意放下身段,可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尊荣!
看到嘉禾脸上不服气的神色,温老太太哂笑了一声,“公主若是觉得我说得话重了,那我便不说。”
嘉禾登时明白过来了,温老太太这是在敲打她。
这个老太婆竟然敢拿架子来敲打她?!
既然大相国寺的事情,刚开始同意用温家的名义,难道现在还想着能够撇开不成?
嘉禾到底是忍住了心里的那口气,这是在长兴侯府,不管她公主的架子有多大,在这里闹开来,无疑会让长兴侯府不满,对她没有好处。
眼看着新娘子被送入洞房。
外面的宾客也都随着长兴侯府的仆从们各自入席。
嘉禾公主身份贵重,自然在上手,让她意外的是,自己那个病痨姐姐竟然也出来了。
“是长姐啊!”嘉禾笑吟吟地走过去,只是脸上并没有什么恭敬,“不是一向身子不大爽利,怎么今天也来了?”
丹虞公主无奈地摇头,“还能是为了什么,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我那个孽障,你瞧瞧,跟他一般大的儿郎,一个个的都成亲了。
就他还一个浪荡公子模样,我这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心急,想着今日侯府的喜宴,该是能看到不少名门闺秀,所以就来凑这么个热闹。”
嘉禾一向是不大与丹虞公主往来的,纵然这个是自己的姐姐。
可身在皇家,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与那些个郡主县主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眼下,她不愿意与其他人交谈,总觉得事情说着说着就会扯到昨晚上的事儿上去,那这个常年在府里头养病的姐姐,不就正好交谈的对象了?
当朝两位公主在闲话家常,这话还没有几个人敢插。
丹虞公主似乎是对昨晚上的事儿,全然不知的模样,见嘉禾愿意说,兴致也极好,两个人就将京城世家里,有哪些贵女悄悄地拿出来说了一遍。
丹虞公主似乎是真的很担心自家儿子的婚事,听得非常认真,一个个都问的清楚。
可嘉禾心里还挂心着别的事儿,说着说着就没有了耐心。
席上的菜肴都非常精致,旁人吃得热闹开心,嘉禾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忽然,一道暗芒闪过,刺到了她的眼睛。
嘉禾心里一惊,再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嘉禾,你在看什么?”丹虞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是还有哪一位漏了没给我介绍吗?”
嘉禾回过神,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长姐,京中我知道的贵女都与你说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我也不了解,不如你去问问……”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目光惊疑地看向那边陪着新郎六公子走出来的人。
“那个我知道,那是温家六郎,今秋考了北直隶解元的,诶,说起来,那不是你六叔么?”丹虞公主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声音里含了笑意。
嘉禾却看着温停渊,心里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