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文氏见状连忙起身,拉着乔玉言逼到一旁,“眼看着四郎的婚事就近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准备新人进门,你何必要闹这一出。”
这话却点燃了温大太太的火药桶似的,“怎么就是我在闹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如今朝堂的局势,之所以说到乔大人,不也是因为咱们两家是亲家?
现在这个乔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给我上纲上线,故意挤兑我,难道我还不能说一句了?我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大太太,如今竟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了?”
前世那样强势的温大太太,竟然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乔玉言心里生出几分光怪陆离之感。
前世的她多怕眼前的这个妇人啊!每天早上天不亮,就站在屋檐底下等着她起床,然后与她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一道,伺候她熟悉,伺候她早膳,布菜净手。
她不过是咳一声,自己就要担心是不是自己哪个地方又做得不好了,丢了长房的脸了,又或者什么地方除了纰漏,需要拿银子去填补。
前世生活在温家,乔玉言每天都战战兢兢,一天下来,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放松放松。
她一直在盼着结束的日子,盼着自己能有媳妇熬成婆的一天。
可现在,剥去了这个女人身上的那层外衣,她如今再看温大太太,哪里还有半点威风。
明明一个尖酸刻薄势利又短视的妇人而已,她此时在人前,可还有从前的半分威仪?
乔玉言在这一刻,忽然间觉得,方才郁闷的亲情的道路缓解。
重生一世,从前那些恐惧的,害怕的东西都在一件一件离自己而去。
因而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她便转向温老太太笑着道:“这才想起来,南边儿的几个铺子今儿下午要来交租,我竟给忘记了,老太太,就饶我一回,今儿不能多陪你了。”
竟是根本将温大太太的话不放在耳朵里,那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且她是去收租子去的!
谁不知道乔玉言的陪嫁多,当时抬过来的时候,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这里头还不知道陪了多少田产铺面,徐家是江州的大户,那银子山堆海填的,不知凡几。
温大太太甚至怀疑,温家上下加起来也没有他们六房的私产多。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自己的儿子,娶了袁家那么个破落户,能有什么嫁妆,怕是聘礼都要被吞了去!
她有心想要叫住乔玉言再来理论一番,可到底还有一丝理智。
若她这个时候还要强行跟乔玉言掰扯,可对方却对她一点儿都不在意的话,那脸面才丢得更大。
文氏看了温大太太一眼,便朝老太太行礼,“媳妇昨晚上短了觉,这会儿有写乏了,这边先告退了。”
这一下,还一直陪着老太太坐着的周氏就有些坐不住了,才要起身,就听到温老太太道:“好好的抹骨牌,怎么一个个的都散了?”
她竟也不接温大太太方才的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哭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