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老人向她建议过,鱼四叔嘱咐说过,主管还提了不少次,都叫吴寨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可这记性就像她现实里的头发,不但长不起来还经常掉。
不死人是不怕死,不见得不怕吃亏。
吴寨呆滞地盯着墙上的血迹,一抹鲜红逐渐变成褐色,像干燥而剥落的墙皮一般化为黑灰。
塞恩拖着她的后脑勺,目不转睛地凝视她脖子上的变化,此刻吴寨唯有眼珠子能动弹,她望着塞恩异常认真的脸,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她知道塞恩喜欢笑,这副拳头专打这张恶心的笑脸,但还不到发作的时机。
吴寨的身体逐渐发烫,两副金属手铐已是烧得通红,塞恩完全没意识到她体温升高,而是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专注地观察伤口变化。
显露的血管瞬间止血,结缔组织开始有意识地生长,向着伤口的另一侧,如同织网一般嵌套在一起,当肌肉组织愈合完毕后,皮肤也在眨眼之间长好,被割伤的脖子仿佛从未受伤。
持续的高温最终反噬到塞恩身上,他的衣服被点燃了,吴寨正准备起身发难时,塞恩急忙脱掉上衣,他皮肤严重烧伤,但并没有表现出正常生灵的烧伤反应,而是像溶胶一样溶解剥落,露出一层铮亮的金属外壳。
吴寨疑惑了,他到底是恶魔族人还是机械人?正欲发问时,门突然被破开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子闯进来,大喝道:“开饭啦塞恩,咱们吃饭去!”
女子看到眼前的场面,原本兴奋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僵硬地吞咽一口唾液,轻咳两声却不见塞恩回应,她双手抄兜快步上前,硬生生朝塞恩的屁股踹了一脚,随着金属碰撞的响声,塞恩一下扑到吴寨的怀里,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呢?!”女子厉声喝道。
塞恩支起身子也不甘示弱:“看不见我在观察实验目标啊!你两个眼睛是两盏灯吗,还是灭掉的灯!”
“那你……把她手脚绑住是几个意思?当我白痴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个不停,完全把吴寨当成无关紧要的旁人。
要说这女子有着不输于崔雁寒的相貌,肤白貌美,留着一头细软丝滑的粉色中长卷,鼻梁上戴副圆框眼镜,即知性又邪魅,身高接近一米八,足足比吴寨高出一个头来,看上去就不好惹。
女子嘴上不饶人,时不时蹦出两句不堪入耳的粗口,塞恩一外邦人,大概还没学会怎么骂人,被她怼得一肚子闷气撒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