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猛地骇住，伸出去的手蓦然僵在半空。</P>

“卖房子是我们慎重考虑的决定，”黄琴偏过头回避章陌烟，声音坚决而颤抖，“两个星期的时间，请你在两个星期内从这里搬走。”</P>

“还有，我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全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吧！”</P>

“最近就会有中介过来的……”</P>

黄琴语无伦次地说着支离破碎的句子，仿佛她整个思维都是混乱的，尽管这样章陌烟还是从她的话音里感知到了想要表达的内容。</P>

“你们……”章陌烟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才犹豫道，“你们……这是要和我们决裂吗？”</P>

黄琴没有接话，转过身去往门边移步。</P>

“为什么要这样？可以告诉我吗？”</P>

章陌烟上前握住黄琴的双臂，却被对方一下用力甩开：“不要碰我！”</P>

黄琴突然爆发的力量一下让章陌烟踉跄出了半米远。</P>

章陌烟愕然定住，怔怔地望着黄琴。</P>

“我要走了，我还得去医院，”黄琴神情慌乱，小声地从嗓子里呓语，“两个老人身体不好最近都在医院里面。”</P>

“爷爷奶奶住院了？”章陌烟很快想到，“所有你们最近没有去旅游对吗？”</P>

她再次靠近黄琴：“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会突然让我从这里搬走？妈，你们究竟遇到什么事了？”</P>

“你让开！”黄琴紧缩地抱着她的手提包与章陌烟周旋，眼神中隐隐含有厌恶，“我说了你不要再喊我妈！”</P>

章陌烟被黄琴的眼神刺痛，然而她并不善罢甘休。</P>

“你们让我离开这里，可以，让我们不跟你们联系，可以，……但是你们最起码要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啊！怎么就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过来跟我划清界限？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如果是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等等，爷爷奶奶住院了，你们要卖房是不是因为需要钱，如果是这样怎么可以撇开我呢，我的钱也可以拿出来呀，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赶我走呢……”</P>

“啊！！！——”</P>

黄琴仰天长嘶一声，打断了章陌烟的喋喋不休，室内瞬间归于安静。</P>

“你别说了，”黄琴重重地大喘气，布满血丝的目光沉沉地压着章陌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那死得冤屈的女儿！“</P>

耳朵轰隆一声，章陌烟像被这句话死死地钉在了原地，浑身冰冷。</P>

足有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死得冤屈的女儿？”</P>

她瞬间想到什么，战栗地一把紧紧抓住黄琴，高声质问：“陈观复是不是找过你们了？是不是？！他跟你们说了什么吗？是他说了什么你们才会这样对不对？！”</P>

“你也知道吗？”黄琴哽住，探究地看进章陌烟的眼睛，似乎想确认什么。</P>

“我知道什么？”章陌烟连忙问，“我该知道什么？”</P>

黄琴却不说了，在章陌烟手中挣扎，心碎不成语句：“你放开我……我们不想伤害你……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了……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P>

章陌烟听着黄琴的哀诉，这是她认识二十多年的泼辣女人啊，如今却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的玻璃人，章陌烟的手也止不住哆嗦起来。</P>

嘭！</P>

一分神的间隙，黄琴一举将章陌烟推开撞上餐桌，巨大的冲撞使桌腿在地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P>

那碗浓稠适中的八宝粥被碰翻，温热的粥汁当即泼洒一桌，“哐当”一声瓷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