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从皇上的轶事,再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包逸仙不免有点同命相怜的感觉,眼眶子里竟然溢出了些泪花。
侯张氏看在眼里,心想这女人心地该是善良的。
她接着再哀叹一声:“盎,唉!都说是人在做,天在看,可这老天爷呀,也是不睁眼呀!就说这从四皇上吧,家里虽然没有以前红火了,看家护院的也都各自散了,但还有这大院子和几十亩的地呀,生活上也算富足。再加上他四处给人家看病,多少也有些进项。
“可天有不测风云呀。一个多月前,他老婆从王氏回娘家,经过仓子坝梁,遇到了一群胡子,愣是把从王氏给糟蹋了。
“从王氏回来没想开,自个儿偷摸上吊了。这不,现在刚过五七,扔下一双儿女。这从四皇上一个大男人的,可咋过呀。以后啊,我要帮他撒嘛着,再给他添一房媳妇儿。”
侯张氏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包逸仙脸“腾”一下子红了。
侯张氏装作没看见,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嗯啊咳嗽两声。
琢磨了一会儿,她说:“盎!这从四皇上呀,虽家境败下来了,但还是个大户人家呀;虽说不是个小伙儿,可人家也得找个黄花大闺女不是。这亲事儿难找啊!”
说完,她回头把灯吹灭:“盎,天不早了,咱们也该睡觉了。”
侯张氏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可包逸仙的伤口开始疼痛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不敢大声叫喊,只能咬着牙挺着。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才勉强睡着了。
梦里一会儿是四王子和福晋,一会儿是猍歹群,偶尔还会出现一个男人。
乱哄哄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哑巴?!”她突然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乌拉沁不知道去哪里了。
屋外的男人声音变小,有女人在和他说话,包逸仙听出那女人就是侯张氏。
“哎——有人吗?我的皇兄在家吗?”门外的嘀咕声还没停,院子里却突然有人妖里妖气地喊。
“唵?!明顺,快出去看看,好像是赛刁缠。”这是侯张氏的声音。
“喔呀,刁缠嫂子呀,这么早就找四皇兄呀”包逸仙想,这男人该是谁?有点油腔滑调的。
“呸!你个顺溜猴,这大早晌的,你就往我皇兄家跑,是闻到女人味儿了吧?”那妖里妖气的声音变成了刁骂。
“盎!是呀是呀,这刁缠老板的味儿,不就来了嘛?”那个叫顺溜猴的男人开始挑逗。
“盎呀,咋的,明理嫂子也在呀。”妖里妖气已到了门口,和侯张氏打招呼,“听说我皇兄夜了哄晌(昨天)收了个逃荒的寡妇,在这屋吧?我看看,长啥样?”
没等侯张氏搭话,妖里妖气已掀门帘进来了。
包逸仙立马儿闻到了一股胭粉味。
她感觉奇怪,在这山沟沟里怎么能遇到涂脂抹粉的?
进来的果然是个貂蝉一样的美人,穿着打扮有点像风尘女子,眉毛眼睛都写满了轻浮。
“吆——这是哪来的大妹子呀?”赛刁缠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哎呦——啧啧!还是个大美人呀,长得还挺俊儿。”
“盎,她是个哑巴。”侯张氏跟进来打圆场。扭头对包逸仙说,“这是刁家大院的女财主马老板,大名叫马晓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