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理来到小药房,进门就说:“盎,你看这事儿闹哄的(办的)。我本来把王瞎子接回营子,想唱两天评书热闹热闹,给我的新院子庆贺一下。猍歹嚎非说这营子里说书唱戏都在他龚家大院,非要让王瞎子先去他家唱两天。没成想,刚开个‘小段子’,就让三结巴给绑起来了!”
“唵!?这三结巴也太猖狂了,为啥绑人家?”没等从四皇上开口,包逸仙先问。
“盎,说啥,说谁说自个儿是中国人,就得蹲笆篱子去,就得给绑起来!”侯明理说。
“谁胡说八道呀,往们明明都是中国人呀!咋就不能说了!”从四皇上“蹭——”地站起来了。
“盎,可不是呢。可是,还真得小心。今个儿我去县城里啊,好多地方都写着大字,满洲国,大东亚圣战啥的。真不让说自个儿是中国人呀!”侯明理提醒他说。
“盎,这说不说中国人的,关他三结巴啥事呀!”包逸仙说。
“盎,他是想啊,是想明个儿呀,把王瞎子送粮捕府上,交给日本鬼子。说他,啥呢,叫反满抗日分子!说这能给他弄个治安队长啥的,当当。”侯明理说。
“败类!败类呀!按弘道的说法,叫啥呢,叫民族败类!”
从四皇上在地上走遛儿(来回走动)。
“哎——呀!这三结巴也太不是人了,这是想拿王瞎子邀功呀,想拿人家换个官儿当呀!”包逸仙说。
这时外面又有人敲大门,进来的是侯明理的大儿子侯文武。
侯文武进门就说:“盎,这三结巴也太狠了。大冬天的给王瞎子灌凉水,肚子给灌大了,再用脚踹,把水给挤出来。反复折腾好几次,弄得王瞎子全身是水,棉袄都冻得咯楞咯楞地响。这还不罢手,把王瞎子吊到灯笼杆上了,说这叫挂灯笼杆。这大冬天的,这样儿非得给冻死不可呀。”
“唵?咋这么缺德呢?趁天黑找人给偷偷卸下来吧,要不看,会出人命的!”包逸仙说。
“唉——呀,不好整呀!三结巴怕人把他卸下来,派了俩护乡队员拿枪看着。他自个儿还不时起来看看灯笼杆上的人。”侯文武说。
正在大家骂三结巴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这时敲的不是大门,而是小药房的门。
侯文武去开门,眼前竟然站的是庙岔塞罕庙的弘道。
“唵?真人没经过大门,就进院里了,难道是飞檐走壁的功夫吗?”
从四皇上一看弘道,吃惊地问。
“无量观!从先生见笑了,贫道今儿个有急事相求,不敢惊动四邻呀!”弘道施礼道。
侯明理父子一见弘道有事,就想告辞。
弘道拦住说:“二位可以留下,听听无妨。”
转身对从四皇上说:“不瞒各位呀,刚才大家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次来,就是为解救挚友王瞎子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之后是微微一笑。
从四皇上赶紧让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解救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