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逸仙一听,心里又觉得好笑,又有一股心酸。心想,你个书呆子呀,这个时候还会变着法子骂人。在那不见天日的笆篱子里,你该是咋过的呀。想到这,不免心里酸酸的。
“非驴非马多媚骨。”包逸仙自言自语,思索着重复前一句,“非驴非马,炙甘草。多,牛膝。媚,枸杞。骨,龙骨。”
包逸仙站起来到药橱子里找了一遍:“炙甘草、枸杞还有点,牛膝、龙骨没了!”
“苍天不留无种人。”包逸仙又唠叨着下一句,“苍天,巴戟天。不留无,何首乌。种,杜仲。人,人参。这人参也没了。”
“咻——咻——这,这,这——药不全,咋,咋,咋——整?”三结巴有点着急。
“盎,你也别着急,这些药要分三次吃,第一次吃的是炙甘草、枸杞、杜仲,再加上其他小药。一天吃两遍。先看看,见不见效。剩下的药,到时候再说吧!”
“好,好!团长,那咱就先吃着!说不定吃一两次就管用了呢。”
龚家大院正房。
“唵?有喘气的没?”赛刁缠在屋里喊。
“盎,马老板,有啥吩咐呀?”一个自卫团团员跑过来问。
“去茅楼看看那死鬼,咋去了半个时辰了,还不回来,把门整得四敞大开的!想冻死谁呀!”
“盎,我这就去!”
“回来!”赛刁缠叫住那个团员,“顺便把门带上。”
“盎!”
不一会儿,那个团员跑回来了:“盎,马老板呀,往们团长粑粑拉不出来了,说让你给我找根筷子,去给他往出抠粑粑。”
“啥?!连粑粑都拉不出来了呀,看那熊样!还找筷子往外抠?”赛刁缠往外撒嘛了一下,“到柴禾垛,撅两根拔棍儿,去抠粑粑吧!筷子多贵呀,一个臭粑粑,值当用筷子吗?”
“盎!”
过了一会儿,三结巴哼哼唧唧回到屋里,趴到炕上不起来了。
“你这药吃的。先前吃的,拉稀!现今个儿吃的呢,大肠干燥,拉不出粑粑!你这壮阳咋壮的啊!看来是越壮越熊了!”
“咻——咻——你,你,你,你——不是说,从,从,从,从——四皇上,能,能,能——扎咕,扎咕,这,这,这——病嘛!”
“是呀,这赤勒川也就他会看这病,要是他都扎咕不了呀,那你,下一个儿子,就没指望了!”赛刁缠阴阳怪气地说。
从她心眼儿里,看不起三结巴,更不想给三结巴生儿子。
“咻——咻——妈,妈,妈,妈——拉个巴子的(他妈的)!他,他,他,他——没给我,下,下,下,下——真药!”
三结巴“噌”一下坐了起来,然后气冲冲地出了门。
从家大院鸡窝。
包逸仙喂完鸡鸭,来到仓房看乌拉沁。
见乌拉沁又抓了只老鼠,就喊住它:“乌拉沁,放下,别吃了!”
乌拉沁还真听话,把老鼠扔在地上飞到她肩膀上。
包逸仙把老鼠挂在房梁上:“乌拉沁,你知道吗?过日子要考虑长远,要存些食儿,等到闹灾荒的时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