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P>
万姿被他的语气逗得笑了笑,又皱了皱眉:“那天段红是有些不太一样,特别暴躁,但她这人脾气一向不好。”</P>
脾气是一向不好,但被送去了康复中心还是出乎意料,那病情应该是很严重了。</P>
万姿想不明白,干脆放下,她换了个话题:“你找到何泽慧没有?”</P>
许欢宴脸瞬间垮了,叹了口气:“没呢,不知道去哪里了。”</P>
许欢宴上了何家两次门,都只看到何泽琳母子,至于何泽慧和何母,他都没见过。</P>
何泽琳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一问三不知,像个木头人。</P>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希望你再陪我去一趟,她们姐妹之间感情挺好,何泽琳应该能知道什么,如果这次还问不到,就算了。”</P>
算了?什么算了?万姿问。</P>
“如果这次还问不到,我不会再管,她何泽慧有本事生下来,就要有本事自己养,她想靠一个小孩来困住我,或者把我当印钞机,她还是天真了。”</P>
许欢宴笑了笑,没多少温度,笑得很冷。</P>
他许欢宴从来就不是能被人威胁的人,过去到现在,想都不要想。</P>
万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这都什么和什么啊……</P>
“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干嘛去了呀?搞成这样,孩子多可怜啊。”万姿嘟嚷着。</P>
许欢宴没说话,他没反驳,这本来就是个概率论,没有百分之百,自然也绝对不会只是百分之一,还有……他最讨厌早知道三个字。</P>
早知道……</P>
早知道人生如此,他何必出生?</P>
谁又问过他的意见?</P>
难道他就活该吗?</P>
他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没亏没欠,没杀人放火,自问无愧于心,也不需对任何人交待。</P>
说他风流的人,一样的米,吃出千百种人,有木讷书呆的,自然就有风流倜傥的,他又何错之有?</P>
另外,他揉了揉眉心,他这些日子慢慢想起来了,他没有漏做过预防措施,何泽慧这个孩子是他的应该无疑,但来因,还真可能有点问题。</P>
许欢宴叹息,往后靠了靠,眉宇间尽是烦恼。</P>
02</P>
万姿很快处理掉手头最要紧的事,跟着许欢宴去了何泽琳家。</P>
幸福大街上的幸福家园,绿树成荫,绿化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是优质小区之一。</P>
只是这名字,如今看来却满是讽刺。</P>
“就这房子,姚浩然买下来的时候还是7万多一平呢,才过了四年,11万。”</P>
万姿每次看到这种房子,就觉得哪哪都好,散发着金钱的光芒。</P>
他们在小区外停车,外来车辆进入很麻烦,他们步行进了小区。</P>
盛夏下午,小区树叶茂密,挡住了大部分的太阳,走在里面看着草坪上的洒水器喷洒旋转,水雾竟在绿地上方折射出一块小小的彩虹,美丽透彻。</P>
万姿提前和何泽琳打了招呼,他们直接上了楼。</P>
家里还是以前万姿来过的模样,客厅电视机柜上方的结婚照也没有撤去,处处都还留有姚浩然的影子,好像这个家的男主人还在。</P>
何泽琳抱着儿子来开门,三个多月的小家伙长得像父亲,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也不怕生,对着他们一个劲地笑。</P>
许欢宴还没开口,何泽琳先问万姿:“你哥最近和你联系了吗?他有没有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办?”</P>
万姿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事不联系,最近正好没事,所以没联系。”</P>
她的话让何泽琳脸色又暗淡了几分,本来就干涩的模样更惨淡了。</P>
“你们当初……不是说好了探望孩子的时间吗?”万姿抱着孩子一边逗一边问。</P>
“是说好了,他每周过来带孩子两天,周末让我休息休息,但他……已经很久不和我说话了。”</P>
何泽琳眼泪快速充盈,她别过头擦了擦,吸了吸鼻子。</P>
“除了孩子的事,他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无论我问什么,他都笑笑不回答,上个月,他把孩子的抚养费一口气给了六年,我在想,他是不是要离开北京了。”</P>
每个月四千的抚养费,姚浩然一口气给了三十万,占了卖掉万燃的大半。</P>
03</P>
即使在最后,姚浩然仍做足了本分,能给她的,他都给了,只是不再给感情。</P>
“我不知道,”万姿回答得坦然直率,她看着这个前嫂子,心里的叹息一重接一重。</P>
何泽琳整个人都枯萎了,像失去水分已久的花,脸色憔悴,空荡荡的衣服下锁骨很明显,她比以前至少瘦了十斤。</P>
在孕期时,姚浩然把她养得很好,珠圆玉润的,全身散发出莹润和满足,而到如今这番模样,不过才一年。</P>
“泽琳,你在做那些事之前,就应该想过,没有人会永远忍让你,也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P>
万姿直言不讳,她低头逗怀里的小朋友,宝宝吐了个口水泡泡,她笑起来,但语气依然犀利。</P>
何泽琳眼泪直淌,不知道是憋久了,还是实在太想说:“我那时候糊涂,而且……那是我妈,我又怀孕了,还能怎么办?”</P>
万姿轻笑一声:“是啊,所以不论真假,也不管对错,“亲情”二字就掩盖了所有吗?为虎作伥,视而不见。”</P>
她说得刻薄,何泽琳脸色一变,却没勇气反驳。</P>
她性格天生软弱,自小又被母亲驯化,要反抗,早就力不从心。</P>
不是没看到姚浩然一次次的退让和两头为难,可她却也恃宠生娇,一次次逼近,直到最后丈夫退无可退。</P>
“我和表哥自小亲近,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我们俩感情最好,可如今,我们已经许久不联系,也不会想着再和对方联系。”</P>
万姿走到婴儿床旁,把孩子放下,她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许欢宴,他也在低头看着小婴儿,表情莫测,像柔软又像是悲伤。</P>
“泽琳,这一切,都拜你和你家所赐,表哥的软弱固然是主因,但你的得寸进尺没有分寸,却是根源。”</P>
万姿淡淡的,“你仗着表哥喜欢你,也终于耗尽了他对你的喜欢。”</P>
何泽琳跌坐在沙发上,面如白纸,却无力反驳。</P>
04</P>
许欢宴看着这个小婴儿,那么小,就比他的小手臂长一点,粉粉嫩嫩咿咿呀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