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寒蜩(1 / 2)

龙蛰之宝盖流苏 至酉 2141 字 9个月前

里面白老头被这踢门声吓得噌的一下蹦起来,赶紧恭恭敬敬前去开门,见进来的竟是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对少年。一看穿着是赵国贵族的服饰,白老头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于是低眉顺眼,垂首立在边上等候吩咐。

风洛棠在破旧而杂乱的油铺里头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墙角那些大油瓮上积的油泥灰尘,拍了拍手说道:“白先亭。是你吧?”

白老头身子躬得更低,低声下气的说:“白老头,卖油的白老头。街坊都这么叫。”

“说是有人要来和你联络?”风洛棠问。

“随时有可能。”白老头老实答道。

“你知道是什么人?”

“小人不知。每一次仰度阁派人来,小人只能等着。什么时候来了,就什么时候有任务。”白老头不敢隐瞒。

“原来如此。”风洛棠转悠到油铺柜台前,指了指旁边一只大瓮问道:“这什么油?”

“是桐油。”

风洛棠忽然玩心大起,从柜台上面的各种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小口油陶罐放在柜台上,“来个钱。”风洛棠朝白老头伸出手。

白老头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刀币递过去。风洛棠一看,不是她想象的外圆内方的孔方兄,只得作罢。指着那个小嘴儿陶油罐子说:“给我打一罐油。”

白老头赶紧拿出长柄的木勺子从大油瓮里舀出油来,就往这小嘴罐子里倒。他斜眼瞥见,那个高挺英俊的少年正将手按在他腰上的剑柄上,后背抵着墙,两腿交叉,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冰芒无数,直盯得白老头战战兢兢。

白老头这手就忍不住哆里哆嗦,抖来抖去,将油大半洒在柜台上和油罐外面了。

风洛棠本来想看个“卖油翁”表演绝活,见这白老头的突发帕金森,无奈说道:“不是说唯‘手熟尔’?你这业务不熟啊,你是卖油的吗?”

白老头点头如捣蒜:“是,是。卖了一辈子油,这是岁数大了,岁数大了。”

靠在墙上的邵易轻笑了一声,刚要说话,忽然一阵夜枭“咕咕”的啼叫声传来。

风洛棠一听,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他俩来之前,和赵军探子约定的暗号。长街两头都有探子把守,如看到陌生人走近,就会以夜枭之声发出警报。

“有人来了,”邵易反应更快,拉起风洛棠几个纵身跳跃,就上了油铺高高的房顶大梁。

油铺大梁上挂着不少瓶瓶罐罐和竹筐草篮,遮住了很多地方。再加上屋内油灯如豆,屋里上半部全在漆黑的阴影里。

二人发出龙气罩住全身,令呼吸微不可闻,迅速藏好了身形。

那白老头见二人突然闪身躲上房梁,吓得手中的油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柜台上,把剩下的油全洒干净了。他害怕得按住胸口,还是没有按住心中擂动的一片密不透风的鼓点。

正在此时,一个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长长短短,竟敲了十几下,正是秘密约定的敲门暗号。此时的白老头感觉自己狂跳的心突然骤停了,惊吓得连步子也迈不出,更说不出了话来。

他向那黑暗的房梁上慢慢抬起头,就见刚才那漂亮可人的小姐探出身来,朝他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眼睛中满是严肃和警告。

白老头被这一点,吓得身子一矮,终于脱口而出:“是谁呀?”

门外无人答话。

他颤颤巍巍跑去把门打开,就见街上站着一个带竹笠的瘦小男人。

关于九宫,林煜是从和盖聂深谈之后才得到了比较完整的画面。

九宫之所以在黑暗王国里声震天下,可不仅仅是因为有咸阳仰度阁。

九宫的规制分为两仪、四象、八极、十天干和十二地支。

九宫的两仪,一是咸阳仰度阁。二,便是名闻天下武林的“云笈宗”。这两方,一面在秦都掌管着谍报的黑暗系统;另一面却高居江湖宗主地位,掌控着天下武林。

四象便是江湖中有名的四大宗师。至于四大宗师是何时又如何能听命于九宫,这里面江湖秘闻不足为外人道。

八极就更是神秘。据说这八极是八位达官显贵,秘密分布于天下各国,全都是位高权重,权倾朝野之人。他们的秘密身份是九宫里的最高机密。

九宫的十天干是九宫的十位最高级的密探谍子。据说其中三女七男,在天下各国最隐秘的地方,掌管着那一国一地的谍网系统。

而十二地支,就是九宫手下最有名的十二位杀手。这些杀手各有代号,杀人于无形,潜藏于无踪。

至于九宫的九爷,也就是王傲,身份特殊。虽然他的名字只偶尔见于各国情报网中,但他在其余地方甚少被提及。不过,他有一个最有名的同胞乃弟,就是后世天下皆知,千年为人称道的秦国战神王翦。

而今晚站在白老头油铺门口的,正是那十二地支之一,代号“寒蜩”的宋意。

寒蜩其人真名不为人知。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宋意,是如今燕国太子丹的门人,也是太子丹的杀手。但是就连太子丹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九宫十二地支的“辛”。

寒蜩身形清瘦,个子不高,后背上交叉背着两把雪亮的大刀。他细长的脸,微微有些惨白,高起来的颧骨,令他的一双不大的眼睛不很醒目。此刻,头上的竹笠把他整个的脸遮在阴影里。

寒蜩没有说话。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精巧的玉牌,上有九宫的徽章,玉牌中有一道自然的纹理形成一个“九”字。

玉牌上只刻了一个浮雕的“辛”字。

白老头见此玉牌,吓得扑通跪下,匍匐于地沙哑说道:“小人拜见大人。”

像他这样的小谍子,见到地支杀手,无异于人生末日。

寒蜩踱进油铺,用神识四下里谨慎地探查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才缓缓说道:“寒蜩。叫我寒蜩好了。”

白老头不敢抬头,颤巍巍说:“寒蜩大人,请问您吩咐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的任务?”寒蜩冷冷地说:“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