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少年怀抱飞剑,面露质疑:“大姐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放水,让我先到的吧?”
镜流面不改色:“怎么会呢?是你的剑术精进神速,我赶不上了。”
明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彦卿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曾败在镜流手下,又与她拌了这么多次嘴,难得被认可一次。
鲜衣怒马少年时,怎会不得意呢?
好在他很快便从洋洋得意的状态中清醒。
询问道:“那这一次,咱们是要在造化洪炉前祭拜那位短生种前辈吗?”
意识到彦卿偷听了自己与丹恒谈话的镜流环抱双手,用长辈的语气教训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个好习惯,景元没教过你吗?”
“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已不在人世了?”
彦卿想当然道:“以短生种的寿数,即便躲进休眠仓里也拖延不了太久,就算他还活着,恐怕也已是个老人家了。”
一旁丹恒则是给出不同猜测:“他转变成了长生种?”
“猜的不错,”镜流点头认可,“命运就是这般爱开玩笑。”
“有些人纵使天资聪慧,智光昭昭,却总能在命运转折时做出最愚蠢的选择。”
彦卿皱眉。
在他的认知里,妄图窥探长生可是仙舟大忌!
依镜流所说,那位短生种前辈不但探了,还成功转变为长生种?
如此大事,罗浮古籍中为何不见记载?
镜流行至造化洪炉前,抬头仰望被藤蔓包裹住的炉身,继续道:“聪明如他,竟妄想用那位丰饶令使的血肉,助祸首饮月将已经牺牲的挚友带回人世。”
“他的愚行,最终让自己化作不死不灭的怪物,魂消魄散,堕为生前最仇恨的恶孽。”
“真是造化弄人啊...”
见她语气平淡,不带半点感情。
彦卿不解:“大姐姐,你好像对这位‘老朋友’毫无同情之意啊?”
“我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这还不算同情吗?”镜流回首,态度冰冷得可怕。
丹恒也有些疑惑:“重来一次?你...对他做了什么?”
镜流转身,依旧毫无感情的答道:“以他的所作所为,本该永镇于幽囚狱内,但我给了他另一种‘自由’。”
“我带走那具沦为空壳的形骸,授他剑法,传他武艺,赐他百死,教他永不忘却前世业报。”
“听说他重获新生后,还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而起。
听得彦卿浑身汗毛竖起。
年幼的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被自己一直称作“大姐姐”的女人,究竟是如何传授那位短生种前辈剑法的...
又是如何能以这般平静的语气,道出“赐他百死”四个字?
他们不是“老朋友”吗?
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向二人解释完这些后,镜流主动提议:“好了,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去丹鼎司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绕过造化洪炉。
彦卿与丹恒再次对视一眼。
都不敢惹这个杀气内敛的疯女人,只得老实跟上...
显龙大雩殿。
龙尊雕像前。
面对刃的调侃,景元随和一笑:“你不也变了吗?”
“当初的‘百冶’匠作不复存在,一身锻造技巧尽数化作杀人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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