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P>
“你是个无耻的骗子！”</P>
“你骗了我们所有人。”</P>
咚，咚，咚，伴随三声有力的敲击，世界的面貌重新映入眼帘，收音机的杂音在耳旁响起。</P>
不断持续着。</P>
播放的电台估计是某个苦情栏目，哀怨诉说着一位骗子的故事。</P>
“那个骗子无所不能，他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P>
“但终究，他失败了，所有人都死了，也包括他自己。”</P>
“这是第156次了，他在自己的世界沉沦，他要彻底失败了。”</P>
职责，辱骂...各种声音如潮汐涌来，拍打在礁石上。</P>
不，或许是环境造成的声音？</P>
顾澄鸢缓缓掀开眼眸，疲惫的眼皮略感沉重，周围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混杂些许海盐的香味。</P>
混乱，浓郁，全身的毛孔都难以忍受。</P>
“怎么回事？”顾澄鸢喘着气，他试图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脑中一片空白。</P>
唯有黑暗。</P>
他的记忆被吞噬了，被怪物吞噬了。</P>
是的，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解释现有的一切。</P>
自己的手脚也被绑住，或许是某种冲击大脑的攻击，才导致短时间的遗忘，是绑匪导致的。</P>
这个理由更为恰当。</P>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顾澄鸢摇摇头，脑中一片混乱。</P>
他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已经重复多次了。</P>
反复加载，重复到令人厌烦的程度。</P>
“呃...”疼痛贯彻大脑，顾澄鸢的感知只剩下剧痛，等终于缓和之后，他才听清周围人的声音。</P>
“喂！为什么把我们关着，为什么这样对我们！”</P>
“我警告你们，无论你们是谁，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如果执意这么做，你们会付出代价的。”</P>
“呜呜...究竟要带我们去哪？为什么外面黑漆漆的，好恐怖...”</P>
哭泣与咒骂融合在一起，等疼痛感终于适应，顾澄鸢才有余力观察情况。</P>
自己正处于七座的车中，除了沉默不语的司机外，一共有五位乘客。</P>
穿白大褂的高傲医生，胆小但却善良的高中女生，业界精英类型的入殓师，以及一位充满痞气暴躁的死刑犯。</P>
几位的服装各异，极具职业与个人风格。</P>
顾澄鸢却总觉得哪里奇怪。</P>
是的，哪里感到奇怪？</P>
“咚”的一声，不顾脑袋的剧痛，顾澄鸢奋力撞击玻璃窗，鲜血从眼眶流出，他的表情却是淡然的。</P>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P>
他的视线向旁边瞥去，空余的位置上装着分成瓶瓶罐罐的人体标本，用福尔马林泡着。</P>
内部的肉体臃肿，除了那副红瞳，没人能分清眼前的家伙究竟是谁。</P>
“谢烛暝...”顾澄鸢却用沙哑的嗓音说着，又猛地回过神。</P>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对方叫什么？</P>
对，他不仅知道对方叫什么，他还清楚知道谢烛暝是位女装大佬。</P>
不对，对方的身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目前的情况。</P>
他们一行人都是陌生人，根本不可能会有日常接触，更不会前往陌生的地方。</P>
以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的形态。</P>
难道是什么整人节目？或是有绑匪？</P>
顾澄鸢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以抢劫的地方，他......</P>
“等会，我...”</P>
他叫什么来着？</P>
为什么没有记忆，为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P>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人们本能对未知产生恐惧，顾澄鸢本应如此，但他却意外感到镇静。</P>
深呼一口气，顾澄鸢无力的脑袋撞向玻璃，“砰”的一声，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P>
“喂！喂，对，就说你在，你终于醒了啊，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吗？”</P>
顾澄鸢缓缓摇头，仍望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P>
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其他人。</P>
死刑犯本就是暴躁的性子，被捆住无法展示拳脚，他两腿用力蹬顾澄鸢的后座。</P>
“你几个意思？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咱们为了逃出去都想破脑袋了，你就给老子睡觉？”</P>
顾澄鸢无动于衷，从他的角度能瞥见司机的半边，苍老的手上布满凸出的青筋，仿佛还在蠕动。</P>
半晌，他才在一声声催促众狗开口。</P>
顾澄鸢的语气像是断了气，叹口气道：“这位司机好像不是人。”</P>
“什么！”</P>
其他人惊呼，立刻讨论起原因。</P>
“不是人？搞什么鬼，怎么可能？”</P>
“究竟是怎么不是人？是尸体的状态吗？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只有你坐在第二排，请配合我们。”</P>
“老子真是服了，本来被捆着就够烦了，还要遭受这种待遇。”</P>
那位高中女生明显心思活跃，她提出一个猜想。</P>
“对了，你们说可不可能我们是掉进无限流世界了啊，最近这种小说很火的...”</P>
“啊，我就是说说，你们...别太紧张。”</P>
入殓师拧眉：“这个我听我妹妹说过...但是，嗯，那个前面的，你知道什么吗？”</P>
被捆住的几人出现慌张，惊恐的反应，唯有顾澄鸢无动于衷。</P>
在困境中，人们总会本能相信这种人手握方法，向其求救。</P>
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复，入殓师的情绪也变得更加焦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