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骤然改变，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量周围的环境，但遗憾的是，顾澄鸢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P>

脑袋与身体的连接处，也是脖子那块，像是迟钝的木头，迟迟无法挪动。</P>

怎么回事？</P>

难道出问题了？</P>

但不同于往日被眼睛怪折磨的痛苦，此刻的顾澄鸢是放松的。</P>

身心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中，紧绷的肩膀放下，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下午该吃什么的问题。</P>

直到走到镜子前，顾澄鸢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P>

这是他自己的记忆，以第一视角呈现。</P>

镜中是自己的模样，如狐狸一般上挑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和浓浓的厌世气息。</P>

如假包换。</P>

顾澄鸢彻底放松，第一视角下的效果更佳，不像是查看记忆，更像是失去的再次回来。</P>

“哈......要不还是继续休息吧。”顾澄鸢伸着懒腰，懒惰的样子配上惺忪的睡眼，或许下一秒就会入睡。</P>

呼，呼，呼......</P>

绵长的呼吸从嘴边吐出，下午的暖阳从窗外透过，洒在顾澄鸢的腿上，随着温度的升高，最后的紧张感也荡然无存。</P>

十分惬意。</P>

不知沉睡了多久，又或许仅仅是打盹了几秒钟，有节奏地按铃声响起，将睡梦中的美人吵醒。</P>

顾澄鸢揉着眼睛，自己显然还处于半梦半醒中，拖着衣服在地上走时，不巧被扳倒，“扑通”摔在地上。</P>

“呃，还挺疼的，真是倒霉。”</P>

顾澄鸢听见自己的声音吐槽，仍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P>

他拖着缓慢的步伐向门口移动，整栋房屋是别墅的构造，分为三层。</P>

木头上的纹路保留着，十分有质感。</P>

顾澄鸢靠两只手拉开大门后，身体不自觉向前踉跄，他满脑子都是继续回去睡觉，根本不在意是谁造访。</P>

但出于礼貌，还没有睁开眼的顾澄鸢打着哈欠，询问道：“谁啊？”</P>

按照一般的逻辑，不会有人来敲自己的门。</P>

顾澄鸢居住在小山坡上，四周被绿油油的草坪覆盖，上面开着奇怪的花。</P>

花的根部是堆积的骸骨，白骨被荆棘环绕，连身份都无法判断出。</P>

人类会被花园迷惑，主动踏入陷阱中，这是必然的结局，但怎么会有人来敲门。</P>

顾澄鸢努力将两个眼皮掀开，卯足劲观察：“你......哦，是你啊。”</P>

对方正是谢烛暝，两人一副娴熟的样子，明显认识。</P>

而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有关谢烛暝的资料也出现在脑海中。</P>

年龄不详，身高191，身份不详，最近频繁出现在视野里。</P>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P>

“咦，你怎么会在这？我记得，啊，昨天不是杀掉你了吗？”</P>

顾澄鸢这样问道，话刚刚脱口，连自己都被吓到。</P>

原来自己以前经常杀人？</P>

他回想起电视机里播放的广告：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处理尸体苦难，如果你需要帮助，请拨打以下电话。</P>

咳，听起来怪没人性的，顾澄鸢甚至怀疑，花园的作用也是毁尸灭迹用的。</P>

恐怕谢烛暝昨天才被丢到花丛中，血肉被啃食，只留下阴森的白骨。</P>

光是想想......</P>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P>

顾澄鸢倏地转换想法，良知被抛到脑后，他的大脑正处于不正常的兴奋状态。</P>

为何是不正常的？</P>

因为明明困到极点，却还是有想法不停冒出，东一下西一下，导致他变得亢奋。</P>

而面对顾澄鸢的问题，半晌，谢烛暝蹲下身，虔诚回应。</P>

“是的，您昨天确实杀掉我了，我认可您这位强者，所以作为回报，请允许我服侍您。”</P>

“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主人。”</P>

谢烛暝将脑袋埋得更低，手掌放在胸口，将自身态度放低。</P>

可顾澄鸢观赏到这样得景象，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好你个大尾巴狼，装小白兔来了是吧。</P>

他觉得自己不会同意，可记忆中的顾澄鸢十分爽快。</P>

“哦，正好，我家里差人，你会什么？”</P>

肯定是答应得过快，谢烛暝的动作一顿，犹豫是否应该进屋。</P>

顾澄鸢扭头，肩膀靠在墙上，顺势向下滑，屁股与冰冷的地板接触。</P>

“怎么不进来？不是说来当保姆吗？那你现在应该开始工作了。”</P>

谢烛暝从恍惚中抽离，眯着眸子，小心翼翼地迈开腿，回答顾澄鸢方才地问题。</P>

“您好，我什么都会做，无论是料理还是打扫。”</P>

顾澄鸢点点头，又闭着眼睛摇头：“嗯嗯嗯，嗯？就没了？这不是最基础的吗？你这算什么？”</P>

“就这点技能还好意思应聘吗？”</P>

哇哦！观赏这段记忆地顾澄鸢不免吃惊。</P>

原来自己之前地攻击性拉满，还能将谢烛暝怼得哑口无言。</P>

谢烛暝能怎么办，作为求职者，碰上无良老板，他只能应下，揽下不属于自己的活。</P>

将领子扯开，谢烛暝神情严肃，正色道：“好的。”</P>

“您以后让我做的任何事我都会去学，无论是杀人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不在话下。”</P>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一定会做到的。”</P>

看不出来，在初见时，谢烛暝的做派竟如此正规，全无如今的轻佻样子。</P>

究竟是谁把大好青年改造成放荡公子的？</P>

咳，好像是他自己。</P>

顾澄鸢轻笑，没有半分悔改之意。</P>

而对于谢烛暝郑重的承诺，顾澄鸢甚至没有正眼去瞧，手指搭在唇上，断断续续打着哈欠。</P>

“行吧，那你快找个事情做吧，顺便把我抱上去，我懒得走路了。”</P>

“还愣着做什么，你还想不想要工作了？”</P>

顾澄鸢大言不惭，完全不以懒惰为耻，反以为荣。</P>

谢烛暝咬牙应下。</P>

“好的，我这就来，这样的姿势您看可以吗？”</P>

顾澄鸢勉强点头。</P>

“行吧，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哈......但是别天天您您您的，我不喜欢这个称呼。”</P>

“说出去肯定有人说我压榨员工的，我们是平等的关系。”</P>

怀里抱着一个人的谢烛暝不这么想，但他还是顺着问下去。</P>

“好的，请问下一下，您......哦不，我该怎么称呼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