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荀夫子!(1 / 2)

六月中旬,这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因为,去年合信府提出的稻麦、粟麦复种制,到这时终于是收成了!

往常,现种的农作物里面,产量最高的便是粟和菽,每亩年产大约在两到三石左右(古制每石为120斤,约等于现代的三十公斤)。可如今,冬小麦的产量,着实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冬小麦的亩产量,足足有三石还多!!这里的三石,还是普通的耕地,若是像秦国巴蜀关中这样的淤灌之地,土壤肥沃,作物长势极好,便是五石也不在话下~!

这代表什么?若是没有极端天气,整个战国时代的农作物产量直接就翻了将近一番!!!现在的天气正是夏种的时候,还能补种一轮粟或者菽,等到十月再收成,接着种冬小麦,直接就是完美的农业闭环!

至此,提出这一农耕制度的赵诗雨,瞬间就成为了这个时代不亚于诸子的存在,声威震天!甚至就连百家之一的农家,也曾多次表态要将赵诗雨当作农家的神祇来供奉!

对此,合信府的人听后是哭笑不得,赵诗雨更是多次站出来呼吁大家要理性“追星”,千万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咳咳!

扯远了。

合信府外面满是夸赞之语,热情的邯郸人民,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到此处,将自家做的吃食、肉蛋、野果之类的放在合信府门前,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合信府的感谢。

最多的时候,门口放置的竹篮延伸到了大街之上,着实恐怖。这一来,合信府基本上是天天加餐,就这还有剩余。

对于此,赵诗雨很是感动。甚至有时候,赵诗雨都起了不想去秦国的心思。

不过很快,赵诗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之天下,有能力一统天下的,就只有秦国了!

若是自己匡扶赵国,不说赵王有没有这个肚量放权给自己,也不说赵国上下的士族能不能配合自己完成变革,就一个简简单单的法治,赵国这个四战之地能不能完成都难说!

即便是能完成,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接下来事情又该如何?强国过程中的征战又会有多久?天下还要再纷争多少年?又要再流多少的鲜血?让赵诗雨放弃重生后最大的先见优势,来做一件毫无把握、后患无穷的事情,赵诗雨做不起!

更何况,还有一个变法功成、国力日增的秦国在一旁盯伺!一个玩不好,若是最终影响到了华夏文明一统的结局,那赵诗雨就会是亘古以来最大的罪人!

华夏大地,纷争不断,各国割据,征伐不休。为此殒命的,不是赵人、秦人、楚人,也不是齐人、燕人,更不是魏人、韩人,这些人,都是华夏之民!

唯有秦国的制度,才是最贴切赵诗雨心目中的体制。只有嬴政,在少年时期这个关键节点经过了自己的教导,才能理解自己心中的那一套理论。也只有秦国,能以最小的伤亡结束这个兵连祸结的无边乱世,能以最短的时间来结束世间所有的兵戈,整合为一!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好地承载自己所要做的事情!

这,或许会成为整个华夏的转折点!既如此,纵然背负背祖离宗的骂名又如何!纵然被人辱骂数典忘祖又如何!!又有谁能真正看清,自己心中的忠诚是什么?又有多少人能为此背负沉重,匍匐前行?!

赵诗雨的梦想,就在于此!虽没有超人的异能力,也没有穿越者的标配作弊器,更没有碾压一切强敌的势力,却依然无法阻挠,那个想要改变华夏屈辱史的心!

…………

夏日,气温逐渐抬升,虽还未到炎热之时,却也为平日里增添了一份火气。

合信酒楼前,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过往不绝,酒楼前的路两旁停满了车架,若非合信府出资将这条路又拓宽了三丈,恐怕早就堵死了!

此时,合信酒楼门前出现了一老两青年的三人组合。

这位老人岁高须白,腰身微微佝偻,眼睛却异常明亮。老人身后的两位年轻男子,一个眉清目秀、身形挺拔,一个消瘦黄肤、胡须整齐。

这时,消瘦男子看了看周边的人流,对着老者说道:“老师,这合信酒楼果真名不虚传,稷下虽然也有一处分店,但是与这邯郸总店比起,可真是逊色不少啊!”

闻声,老者笑道:“哈哈哈,这合信酒楼是出自嬴凰公主之手,邯郸又是合信酒楼的第一所店面,当然要比稷下的大多了!”

这时,旁边俊秀的男子出声问道:“老师,如今我们应约到了邯郸,是否见一下这传闻中赫赫有名的嬴凰公主?”这男子长得清秀俊朗、气质不凡,不过说话间却有着些微的口吃,让人不免扼腕叹息。

“见,当然要见!我赵国出了这么一位才女,老夫若是不趁着腿脚还利索,见上一见,日后怕是要抱憾终生啊!”老者回答得不可置否,随后话风一转,说道:“不过既然都到这儿了,还是先吃顿饭再说吧!”

说完,领头走了进去,身后两人见状,无奈地相视一笑,紧跟了上去。

三人进到酒楼内以后,还未来得及四下观赏,就有人迎了上来。

“夫子!在下是酒楼的掌柜王振,见过荀夫子!”王振对眼前这个老人很是恭敬,一言一行当中,很是拘谨。

被人认了出来,对此,老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惊讶,笑脸回道:“足下客气了!老朽不过是个被人赶出来的教书先生,当不得足下这般礼待!”说着还朝着王振拱了拱手,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夫子谦怀,王振感佩!稷下学宫少了夫子,就已经不再是稷下学宫了!我家小姐曾言,如今这世间可称为‘至圣’的,除了夫子,已无他人!”对于老人的谦虚,王振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反而更恭谨了一些。

“哦?嬴凰公主竟有如此盛赞之言,这让老夫情何以堪啊?!”老人显然没想到赵诗雨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不免有些惊奇。

这时,王振出声道:“夫子一路周折,想必甚为劳苦,王振已在后院当中备好酒席,住榻也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还请夫子随我来!”

一听王振这么说,老人笑着打趣一声:“住就不必了!我听说合信酒楼的独栋后院,住一晚要千钱,老夫可没有这么多的钱财啊!”

“夫子说笑了,合信酒楼能蒙夫子驾临,已是万幸!”王振说道:“夫子还未到邯郸之时,小姐就已经吩咐了下来,要我等好生招待夫子,不得怠慢。夫子请安心休息,到晚些时分,小姐会亲来拜访,向夫子请教!”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老人感慨了声,当下也没再推脱。

王振见此,笑着应了声,带着三人往后院走去。

傍晚,人流量消减。

赵诗雨领着一票子跟班,来到了自家酒楼。

“夫子睡了吗?”赵诗雨问道。

“回小姐,还没!下人刚刚才送了一盘果子过去,夫子正和他的两个弟子说话呢!”王振猫到赵诗雨身边,低下身子回道。

见此,赵诗雨满意地一点头,喜道:“好!你小子还挺会照顾人的,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