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荆轲:你可真行啊!(1 / 2)

出了静泉宫,赵诗雨左右观望了下,在宫殿外凭栏处发现了一队等候的宫女,确定了目标之后,迈步走上前去。

“公主!”小叶,赵姬宫中的女官之首,在见到赵诗雨过来之后,很恭谨地一礼。

“嗯!走吧!”赵诗雨和善地笑了笑,顺带扫了眼小叶身后的宫女,意味深长。

“……”赵诗雨的神色变化,小叶自是看在眼中,稍加沉吟了下,便转身朝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你们走在前面,先到宫中准备茶果点心,我领公主直接面见二位太后!”

“喏!”宫女们莺莺燕燕,纤细的声调应和,让旁边的赵诗雨听得眼前一亮。

不愧是秦国王宫啊~~这宫女个个看上去都比赵王宫里的要俊!嬴政这小子艳福不浅呐~!

赵诗雨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脑袋里面一转,意识到了什么,诧异地看向小叶:“二位太后??”

“是,除了赵太后之外,还有王上的王祖母:夏太后!”小叶细声为赵诗雨解释。

“好家伙!”一个嬴政他妈一个嬴政他奶,再加上自己,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赵诗雨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个咯噔,突然感觉赵姬召见自己没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找自己去唠嗑的!

莫名地,赵诗雨回想起邯郸那一群君侯夫人还有赵王后……

“不会吧……”赵诗雨的脑门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心里也有些战战不宁。

“公主?”小叶在前方不远处,回身看到愣在原地的赵诗雨,心中疑惑之下,不由得出声询问。

小叶的呼声拉回了赵诗雨的思绪,看到前方一脸诧异的小叶,赵诗雨连忙收拾了心情,紧步跟上。

二人凑在一起,时不时交谈两句,窃窃私语,迎着高阳,朝北宫行去。

静泉宫外,在赵诗雨二人离去之后,一道影子从侧边廊柱的阴影下走出,目光紧盯着赵诗雨的背影,在原地沉寂了片刻,便跟着闪了过去。

宫外,太卜府。

在卢生离开之后,徐福则安顿后事,将院落的损失程度以及修缮费用上报给老太卜,这才得空前往临时的住处,好好休息一番。

短短半日,历经如此多的事故,即便是徐福修为高深,精力绵长,此刻也感觉到心神俱疲,回到住所之后,也不顾及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木榻之上,长长地喘了口粗气。

修士损寿,前前后后更是将近百年,这要是换了旁人,恐怕都准备给自己挖坟入土、交代后事了。

但徐福对此并不是很慌,即便已经损失了百十年寿数,但是徐福并未感觉到大限,也就是说,最起码十年之内,自己还是安全的。

只要在此期间内,多多感悟天道,顺应天时,随大势而行,那今日损失的寿命,终归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卢生以偷天换日的手段蒙蔽天道,逃避反噬,这是卢生的能力,也是因!

徐福以极复因果之阵,破解卢生的偷天手段,向天道“检举”错漏,这是果!

大命灵蓍术的寿数燃薪,损失寿命,是因;而顺应天道,“检举”卢生欺天,得天道规则奖赏,亦是果。一因一果,循环往复,这才是天道,这才是规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持中,不以万物枯荣幸喜,不以天灾人祸忧伤,天地本身就是一种规则,一种“道”的规则。

道,若可道,则非恒道也!道是绝对客观中正的存在,是一种天地运转的本能,不夹带任何的私心,真正的本源道意。

而任何想要以自身理解去强行解释道的存在,其本质就带有生灵自身主观的臆断,是以老子曰: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道门截取天机,自认掌握了天道大势,但是在因果的眼中,道门是因,还是果?

或者说,真正顺应天道时势的鬼谷一脉,才算是这世间对天道规则体悟最深的人。

天道运转,如月盈月缺,如日出日落,如沧海桑田,往复不可逆,这才是天道大势!

徐福松口气之后,便盘腿端坐,准备调养下内息。与卢生之间的交锋,看似是徐福一直掌握主动,但是这其中的凶险,难以估量。哪怕只算大命灵蓍的那一次反噬,都让徐福受了不轻的伤。

更重要的是,那个受了天罚依旧完好无损的卢生,让徐福出任卜丞以来,头一次有了危机感。

“嗯?!”正调养内息的时候,徐福突然感觉到了一人的气息,正朝着自己而来……

端坐中的徐福缓缓睁开了双眼,面上古井无波,侧脸看向屋内一旁,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青年剑客。

剑客长发飘散,也不作髻,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腰间醒目的酒葫芦,颇具江湖习气,只是那俊逸的脸庞,倒有些君子温如玉的大家风范,给人感觉又像是世家公子流落江湖一般,放浪不羁。

看到这男子,徐福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平声静气,淡淡质问了句:“即便是你荆先生,也不能横冲直撞,强闯我太卜府吧?”

“厉害!早就听闻徐福先生精于卜算,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荆某还未拜见过先生一面,先生仍能一口认出,真是佩服!”荆轲朝着徐福竖起了中指,大肆赞扬。

这是荆轲来秦路上跟赵诗雨新学的问候方式,听赵诗雨说这是夸赞别人的意思,自己也有幸被赵某人这样“夸赞”过。

“……”虽说荆轲这脸上嘴上都是褒扬,但是看到那个手势,徐福心里总有些不得劲,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无奈,徐福只得压下心里的怪异感,面向荆轲,正色回道:“阁下说笑了!虽然你我未曾见过,但是阁下剑气如虹,锋芒毕露,纵然相隔数里,亦如夜中炬火,一目了然!”

说完,徐福伸手指向对面的座位,示意荆轲落座。

“哈哈哈~~能得徐福先生赞言,荆轲幸甚!”好不容易听到一个盛赞自己的人,对方还是个神秘莫测的方士,荆轲也是感觉到久违的得意,毕竟这才符合自己大高手的风范啊!

跟着赵诗雨和嬴政这么些年,荆轲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顺着和谐的气氛,二人和和气气地对坐下来,徐福不经意间扫了眼荆轲的腰间,目中神光一闪,意味不明。

“怎么?徐福先生也对我这佩剑感兴趣?”徐福那略带火热的目光,自然逃不过荆轲的感知,见到徐福看过来,荆轲也随手拂过湛卢剑身,笑得戏谑。

“仁道之剑,彰王朝兴盛,为天道之眼!”徐福收回巴巴的目光,看了眼神色坦然的荆轲,由衷感叹道:“阁下得此仁道至宝,当是大仁大德之人,为天道执荆,堪王道盛衰!”

“呵呵呵~~~那先生可就失言了!”荆轲一听这话,顿时就摇头讪笑,言辞当中不乏自贬:“荆某不过是一市井酒徒,有些本事不至于饿死,至于先生所说的大德大仁,真跟荆某扯不上半点关系!”

徐福饶有深意地看了下荆轲,语气悠长,缓缓说道:“剑,是不会认错人的!”

“……”荆轲神色一顿,面上的轻佻尽去,抬眼扫向徐福,目中带有一丝探究:“先生怎知这剑不会认错人?荆某手持湛卢快八年,只觉得此剑对剑气有所增幅,并未发现其他神异。若这湛卢真以我为主,怎么八年来没有丝毫的动静?”

面对荆轲的质询,徐福徐徐翻出茶碗,缓缓为荆轲添上一碗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神剑有灵,尤其是湛卢,与其他名剑不可一概而论,不能强求!剑道即是人道,剑客修行剑意,何尝不是修行本心?本心若受灰霾蒙蔽,剑灵自然不显。倘若有一日时机成熟,本心显圣,剑刃开锋,阁下自会察觉到这湛卢的意志!”

荆轲的神情逐渐凝重,缓缓低下头,思绪发省,陷入了沉思。

良久,荆轲才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淡然的徐福,双手持礼,恭谨道了句:“受教!”

徐福微微一笑,眯着眼点了点头。

“不过……”徐福正笑眯着眼,荆轲话音一转,脸上再度爬上皮笑,不怀好意地问了句:“听说先生曾经为嬴政相剑,自身还有一柄帝剑赤霄,那不知跟湛卢比起来,这三者孰胜孰弱呢?”

“……”徐福先是一愣,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迎着荆轲那一双晶亮招子,无奈地回道:“阁下与秦王殿下真是性情相仿啊!这神剑有灵,乃是承载道则的至宝,又如何能分出强弱呢?”

“嘿嘿~先生勿怪!武道争先,武者血性,自然都想分个高下。侠者立于天地间,争锋于万类,不可摧折!身为剑客,谁又想自己的佩剑居于人下呢?”荆轲打了个哈哈,言辞虽简单明了,但却直指武者本心,倒是有种豪迈之情。

听到这里,徐福也不禁点了点头,言辞当中多了几分敬佩:“阁下感悟江湖甚深,徐福不如!”

随后,徐福稍加思索了下,便正色回道:“若论高下,不论是威道之剑泰阿,仁道之剑湛卢,帝道之剑赤霄,亦或者欧冶子五剑,干将八剑,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天地大道的载体,蕴藏道则,剑灵自显!”

“而今人道大兴,是故象征人道的名剑威能更甚!各大名剑或为威道之剑,或为帝王之剑,或为仁德之剑,或为霸道之剑,根本无法量化比较!但若真要排个高低,那恐怕有一剑,将凌驾于所有名剑之上!”徐福说到这里,语气振振,庄重有力。

“什么剑?”荆轲眼睛一眯,对这一柄凌驾于众剑之上的名剑,来了兴趣。

“圣道之兵--轩辕夏禹剑!”徐福掷地有声,一字一顿地道。

“……”荆轲有些无语地看着徐福:“先生说笑吧,这上古轩辕黄帝的佩剑,现如今恐怕早就化为尘土了,纵然还有剑形,恐怕也是腐朽不堪,如何能威压众多名剑?”

“圣道轩辕剑,长于剑气,而非形体!细说下来,轩辕剑与湛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两者差距甚大,无法同日而语!”徐福信手捻起胡须,侃侃而谈。

“罢了,既然先生不说,那荆某也就不再追问!”听到这里,荆轲还觉得徐福这是在搪塞自己。

毕竟,轩辕黄帝都是几千年前的人物,那个时期连铜铁都少之又少,就算轩辕剑名头再响亮,历经了几千年的沧海桑田,现如今估计连个尸首都找不见,又怎么能威压泰阿赤霄之流?

见荆轲不信,徐福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解释。这种事情,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强求不来。

“好了~我们直入主题!这一次前来拜见先生,是因为有一物请先生代为掌眼,看看这是哪里来的东西!”说着,荆轲从怀中掏出一副翠玉镯,青翠欲滴,内蕴盈光,看起来就不是凡物。

“这玉镯……”玉镯刚一掏出来,徐福的眼珠子就已经黏在了上面,随着荆轲的动作移转眼珠,挪都挪不开。

“先生认得出来?”见到徐福的异状,荆轲两眼一亮,以为徐福有了见地,遂连忙询问。

听到荆轲的问话,徐福强压下内心的悸动,眼珠子艰难地挪开,落在了荆轲的脸上:“这玉镯……是个好东西呦!”

“……”荆轲一脸的无语,心里像是曰了狗一样难受,无奈地叹了一声:“荆某知道这玉镯不凡,我是问先生能否看出玉镯来自哪里?是否与道门有关?!”

“嗯?”徐福也是个老狐狸,荆轲这么一说,徐福瞬间从话中品出了不一般的意味,眼睛稍稍一滚动,心里顿时有了思量:“阁下怎知道门?”

道门的存在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知的,这可是世上藏得最深的隐派。

“说来话长……”荆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语带过,并且直接说明:“反正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嬴政也在关注,我们都想搞清楚这玉镯背后的关联!”

“……”徐福脑袋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荆轲,眼睛微微一眯,时而看向荆轲,时而看向那玉镯。

这玉镯,就连徐福的功底,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感觉到玉镯内道韵流转,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