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P>

是南方的小年。</P>

而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P>

因着盛家曾常年住在南方，所以依着盛氏的习惯，蒋家这些年过小年，也过的这一日。</P>

这日，国公府里十分热闹。</P>

蒋家还请来了白家一同过小年，两家人热热闹闹摆了两大桌。</P>

用膳前，白岚便拿着轩哥儿寄来的信念。</P>

前日，白岚收到了轩哥儿一连寄来的好几封信。</P>

看来这是信件被积压，一块儿送过来的。</P>

这才得知，轩哥儿也跟去了杨家军营。</P>

只是他尚且还是个新兵，整日被留在后方军营操练。</P>

信中全是少年的满腔抱负。</P>

“母亲，儿子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上战场。”</P>

“母亲，祖父祖母身体可好？今年儿子不能回来过年了，等这仗打完了，儿子便能回来探望你们。”</P>

“母亲，两军已开始交战，儿子在后方军营里跟着军医给将士们疗伤，每日都有好多被抬进来的将士，儿子看着心里又难受又愤怒。”</P>

……</P>

千言万语里头，有喜有悲。</P>

但白岚能瞧得出来，蒋庭轩真的不一样了，如今的他找到了想做的事，十分开心。</P>

她这做母亲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叫着几个丫鬟婆子，打算这几日，一起给轩哥儿制作些能穿在铠甲里头御寒的衣裳，还有护膝什么的。</P>

打算等过了年，让白家二哥三哥走西域时，顺带拐个弯，将这些东西捎过去。</P>

白枝一口答应下来：“岚儿放心，到时候三哥儿亲自跑一趟，保准让我大外甥穿得暖暖的。”</P>

正说着，外头便有丫鬟来请一行人去饭厅。</P>

饭桌上，两家人和和睦睦，就好似一家人似的。</P>

一顿饭下来，白父和蒋堰倒是成了哥俩好。</P>

蒋堰拉着白父就出去遛弯儿。</P>

走到后头院子，蒋堰脸上的笑终是垮了下来。</P>

“亲家，老夫拉你出来这一趟，实则是有事相求。”</P>

白父也瞧出了蒋堰的异常，只觉得周围空气莫名冷得出奇。</P>

忙道：“老哥哥有话直说，无妨的，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P>

蒋堰酝酿了一下，便轻轻道：“都怪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得罪了官家。”</P>

“哦？”白父顿时脸色有些担忧。</P>

“蒋家可能要落马了，如今岚儿怀胎八月，只怕撑不到她诞下孩儿，蒋家就要出事了。”</P>

说着，蒋堰掏出一纸蒋文昭写好的和离书。</P>

“这和离书你先收着，先别告诉岚儿，倘若京中传来蒋家的坏消息，就得劳烦你和亲家母走一趟，将岚儿接回白家，这样亦可保住岚儿和她府中孩儿。”</P>

“怎会如此？”白父一脸错愕，“姑爷不是才立了大功，官家怎会一点儿情面都不留？”</P>

蒋堰长叹一声，“圣心难测，三言两语道不清楚，总之劳烦亲家公了，倘若蒋家挺过这一遭，这和离书便当不存在。”</P>

白父红了眼眶，握着蒋堰苍老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P>

最后只拍拍他的手：“老哥哥放心。”</P>

这下，蒋堰终于松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