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凤云岚受伤的消息,天启皇又惊又怒,当下就带着宫里最好的几名御医来到了逸清王府,同时派人传口谕给凤飞扬,命她来逸清王府向逸清王爷和王妃,还有被她打伤的云岚郡主认错赔罪。
因为凤云岚伤得比较严重,一时间整个王府中阴云密布,逸清王妃更是哭晕过去了好几次。
天启皇撂下狠话,让那几名御医一定要尽快将云岚郡主救醒,不然就把他们一块儿赐死。
御医们不敢有任何懈怠偏差,只能全力施救。
正当逸清王府这边因为凤云岚受伤的事而闹得人心惶惶,胆颤心惊的时候,凤飞扬却悠哉悠哉地和另外一个人坐在自家的屋顶上,一边吃着烧鸭一边饮着酒。
“如果今天李睿城没有拦着,难道殿下还真的要杀了那个刁蛮郡主不成?”
说话的人,一身紫色华服,手持一把白色折扇,面容清雅俊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赫然就是水月楼的东家顾少衡。
凤飞扬夹起一块鸭肉放入口中,慢悠悠地嚼着,又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的手艺退步了。”
顾少衡有些无奈地笑道:“知道殿下喜欢,特意做的,殿下不但不感动,居然还嫌弃,依我看啊,是你自己心不在焉。”
“我并没有想要杀了她,只是警告一下背后怂恿她的那个人罢了,而且,我也不希望逸清王府被有心之人利用。”凤飞扬看向远处黑漆漆的夜幕,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凤云岚刁蛮成性,胆大包天,若不给她点教训,恐怕日后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到时候整个逸清王府都会为她所累,如此也好,起码让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她碰不得,也惹不起,好让她今后说话做事都有所收敛。
“话虽如此,只怕人家未必会领情,还会狠狠记你一笔账。”顾少衡摇摇头:”说起来,如果李睿城没有出面阻拦,殿下会如何做?”
凤飞扬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第一,他不会坐视不理;第二,就算他真的不出手,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顾少衡不以为然。
见凤飞扬不再理他,而是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起来。
顾少衡叹了口气道:“好吧,殿下说的对,毕竟本公子可是水月楼的东家,若是在我的地盘上死了人,那我以后可就没法做生意了,只可惜,被那可恶的李睿城抢先了一步。”
“李睿诚武功不错,他替你受了伤,你应该感谢他才对。”凤飞扬瞥了一眼顾少衡说道。
“好,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他。“顾少衡都快被气笑了。
这个人可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算计别人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不过,殿下下手也未免也太狠了一些,我看那凤云岚伤得可不轻,逸清王爷那边,恐怕会对你有所不满。”
“随他去吧,我不在乎。”凤飞扬淡淡地说道。
顾少衡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静静地望了她的侧脸半晌,才说道:“我原本还担心,殿下会被情感左右,但是现在看来,倒似乎是我多虑了。”
“情感这种东西最是无用,我也不会有,不过三皇叔对我的襄助之情,确实应该回报一二,所以,不到万一,我不希望逸清王府卷入这场风波中来。”
话音刚落,凤飞扬突然眼神一凛,目光转向大门外面,身边的顾少衡也同时起身,衣角轻扬,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侍卫带了一个岁数和荣康公公差不多大的老太监,快步走进院中来。
“殿下,皇上派李公公前来传口谕。“侍卫低头行了个礼说道。
“哦?李公公,怎么本王前两日并未在父皇身边见到你?”凤飞扬见这个公公面生的很,于是便问道。
李公公不卑不亢,回以一笑,昂头大声说道:“回惊鸿王殿下,咱家这一年来一直服侍在太后娘娘身边,随娘娘常住在明驮禅院,今日方才回宫,所以殿下才没有见过咱家。”
“原来如此。”凤飞扬这才想起来,这天启国还有一个太后娘娘——自己名义上的皇祖母。
据说她这个皇祖母一年前为了祈求天启国国泰民安,战乱早日结束,便长住在了皇家的明驮阐院里祈福,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刚回来,她后脚就跟着回宫了。
“父皇有何口谕,说吧。”凤飞扬依旧一手抓着酒壶,一手举着酒杯自斟自饮。
“这……”李公公似乎很为难,皱了皱眉头道:“惊鸿王殿下,接皇上的旨意是要行叩拜之礼的,还请殿下跪迎谕旨!”
“呵,本王就算见了父皇本人,也从未跪过,你一个狗奴才,竟敢要本王跪你,胆子不小!“
凤飞扬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阴森森的冷笑声却一下子就将李公公给包围住了。
鬼魅般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李公公的眼前,张着嘴,龇着獠牙的狼脸面具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阴冷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了一般。
李公公吓得直冒冷汗,他的武功不差,在宫里几十年,什么样大风大浪也都见识过,经历过了,但像惊鸿王这样让人看一眼就从心底里直冒寒气的人,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没来由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地想要逃跑。
但他的腿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酸软打颤,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最终,只能强忍着心底的害怕,颤抖着说道:“惊,惊鸿王殿下,这……这并非是奴才的意思,而是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规矩,既然殿下不……不愿叩拜,那奴才直接宣于殿下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