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严氏的人重重地点了一下“众”字,学子们自然是想到了法不责众,他们顿时又有些蠢蠢欲动。
罗遂恨死那名出声的人了,但是他藏在人群里,罗遂如何能揪出呢。
没办法,罗遂只好再次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劝道:“圣明天子也是天子,天子想要杀只鸡祭天又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劝诸君还是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你就成了那只鸡呢?”
能被煽动起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辈,很快他们就又被罗遂说动摇了。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天水严氏的人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句罗匹夫。
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万中取一,我才不觉得自己的点能那么背呢……”
看似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实际上却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万中取一,学子们又都坚信自己不是那个倒霉蛋了。
罗遂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真是有一股冲动,抛下面子冲进人群里将那个屡次坏事的人捉出来,太气人了,他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学子。
事件还在继续升级。
因为,贡士榜上的学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来助阵了。
这要是将会试泄题的事给弄成了实锤,他们这些上榜的考生算什么?这肯定会是污点,他们的路还长得了吗。这事必需的实锤。但是却不是某些失败者嘴里的会试泄题,而是无证逼宫的实锤。
罗遂一方来了友军,对面也来了支援。
某些被吕琤捋了两次羊毛,不愿意透露出姓氏的世家们在暗中为咬定会试泄题的一方送补给。一直图谋不轨的魏王一方当然也是不介意给吕琤找些麻烦。
就这样双方都在不断地加码,就在事态往着控制不住的方向滑落时,魏忠贤带着吕琤的口谕来了。
是王牌就要压轴出场。
“都给杂家各退十步,不退的就不要怪杂家心狠手辣了。”
说完魏忠贤挥了挥手,他身后的百名番子挡在了双方之间又分成了两批,分别对双方势力都亮了刀。
这一次可不是衙役的那种花架子,他们是东缉事厂的番役,是皇帝手中的道,皇命之下,只要是敌人,他们就敢于出刀。
东缉事厂番役的杀气是没有收敛的,双方都被震慑了,顿时是各后退了十步。
魏忠贤一脸的冷意,敢在大明宫脚下闹事,还真不把天子一怒当回事儿啊。
“杂家传陛下口谕,此次会试确实是被四名国朝败类泄了题。”
魏忠贤的话一出,咬定会试泄题的那方好像是取得了胜利一样,高高地抬起他们的头颅。
“但是陛下圣明,早早就发现了四名罪臣的泄题行为,并将其抓到了黑狱。诸生所考的乃是林主考和诸位副主考联合编制的乙卷。乙卷一直在东厂的严密看守下,绝无泄漏的可能!”
这下榜上有名的那些考生是松了口气。
落榜的那波人却很是不满了,有一名考生嘟囔道:“谁知不知道乙卷到底有没有泄露啊!”
魏忠贤阴冷一笑:“将那名质疑陛下的考生揪出来,即日起,剥夺功名,及剥夺该生再次考取功名的权利。”
“诺。”
魏忠贤一声令下,两名番役就冲进了人群中,轻而易举就揪出了那名考生
京兆尹罗遂那叫一个解气啊!这种隐匿在人群中的小人就该抓。
那名考生顿时是吓得脸都白了,但是他还是要挣扎一下:“你个宦官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的功名?”
魏忠贤冷冷一笑:“杂家是没有权利,但是陛下有。杂家就是个宦官,哪里敢假传圣旨呢!陛下还有口谕致诸生,所有参与逼宫的考生二十年之内不允许参加会试!”
这下子所有的落榜考生是都蔫了,完了,他们把他们的前途给折腾没了。
十多年科举功名路,一朝不慎终成空啊!
二十年不参加会试,他们都老了啊!
不录取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难道还录取他们这些有污点的垂老之人吗?
他们真的是很后悔!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魏忠贤看着那些妄图逼宫的人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很是痛快。
还是大家高明啊!
杀人不如诛心,对学子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他们的功名路了。
这一举还震慑了所有的学子,让他们真正地体会道天子之威。
兵不血刃,高!
高啊!
他还有的学啊……
他要向大家看齐,既要会杀人,也要学着诛心,如此,东缉事厂才能震慑大周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