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也好,佛教也罢,科仪这种东西都不是“古已有之”的,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被不断发展和创造而来的。
当然啦,为了彰显自己很牛逼,为了彰显自己很懂得礼法,很有文化涵养,而且并不是乱来的人,和尚道士们总是喜欢在古代先贤们的典籍里寻章摘句,为自己创造新的科仪提供理论基础。
比如禹步,比如符篆,比如秘讳,比如……
“我注六经”和“六经注我”嘛,这一套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正式面世,但是无论佛道还是儒皮法骨的那一批,都玩的贼溜,算是中华大地上颇有文人气息那群人的传统手艺,很不屑这一套东西的法家因为不合群,始皇帝之后嗓门也不那么大,大家就不带他玩了,于是在唐朝出来卖的法家传人,都得儒皮法骨了。
不过总体而言,源远流长,而且很容易把自己玩儿废掉。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孙药王这里庙小没香客,也许是因为单纯的人少玩不转科仪,反正李恪经历的第一次唐代的早课,远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复杂,就是他捧着经书跪在明珠旁边,听着明珠念经,自己在心里默念,动用的法器也只有铃铛和罄两种。
“予也不懂修行之法,这都是师父的吩咐。”
收了法器的明珠转过头看着李恪,叹了口气,“师弟做完了早课,可有甚么感觉?”
“心境祥和罢,除此之外倒是再无其他。”
李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做早课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早中晚课都是水磨工夫,没听孙药王给他上课的时候说的嘛,佛教的顿悟都要讲究积累的,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骗无知百姓的套路。
“那午间你便和予一同再上午课罢。”
明珠站起身来,眉头皱着,很是苦恼,“予现在也没有帮你过经的能力,你便如早课这般,跟着默念便是了。”
“过经”指的是一个学习个过程,为了体现自己“敬畏经典”,看重“道经师三宝”,新入门的道士在学习经韵的时候,都要有师父领着学习经典。
而过经本身并不是释义,是师父教徒弟怎么去诵念经典,每句话的韵律、每个字的读音,都是有讲究的,为了体现对祖师爷的敬畏,至于为什么每门每派对祖师爷的敬畏方式都不太一样……并不重要。
李恪上辈子陪着前任学习腐朽的宗教姿势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那个网上冲浪如喝水的年代,买点儿“高道大德”出品的经书都是不带句读,需要专人解读的,更何况这个本身就没有句读的贞观年?
“好。”
知道些情况的李恪点点头,“师兄今日还要烘干药材么?”
“家中又不是开药铺的,只有师父和师兄下山行医之时,方才能药材备的本就不多,哪儿能天天烘干。”
明珠摆摆手,“予且去做饭,你自己练五禽戏就是了,吃过了朝食,你还是要精读《神农百草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