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七点,闹铃准时响起,卢小凡麻利地起床,面无表情地去洗漱。
这是一间老旧的出租屋,墙皮泛黄,家具也旧仿佛病恹恹的,不知原住客是为了省电费还是怎么,就算开了灯屋里也是暗暗的,气氛压抑,卢小凡总觉得就像八九十年代的电视剧里在电子厂打工的工人们的居住环境。
可是今年已经是2020年了。
卢小凡麻利地洗一把脸,开始化妆。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她没有成套的化妆品,只有一贴在超市花两块钱买的特价面膜、一瓶廉价粉底液、一只眼线笔、一支口红。
这片面膜她已经用了快一周了。她在面膜包装袋上剪了一个小孔,每次化妆前从孔里挤出来一点点精华液涂在脸上,就当是妆前水乳。
好在她年轻,底子也不错,简单涂上一层粉底液,抹个口红,就很像一副都市丽人的模样。当然,前提是不深究她身上的廉价衣服和劣质化妆品的味道。
她把粉底液和口红塞进包里,发现眼线笔已经画不出来水了,索性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幸好包里还随身带着一支签字笔,这是作为一名律师的基本素养。
她甩了甩签字笔,勉强画上了眼线,眼角微翘眼波带着些许幽怨气质,可以说没有几个人能被她这双眼睛盯上几秒而不心慌。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对自己的打扮感到满意。
十二月的北方,早上已经很冷,她裹了一件老式风衣,在门口换高跟鞋的时候往卧室里瞥了一眼,于卓睡的正香。
她轻轻笑了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自言自语:“于卓,保重。”
七点半的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到处是穿梭的打工人和车辆忙碌的身影,卢小凡看一眼手机,刚刚错过上一班公交车刚刚,她有点哭笑不得:“嘤嘤嘤,今天又要迟到了么……”
正矫情着,一辆宝马车在身旁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摇下,一张阳光干净的脸出现在卢小凡面前:
“小鹿,去单位吗,走,正好咱俩一起。”
这着实有点意外。
卢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掩了掩衣领,拘谨地笑道:“方律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方书亦笑起来,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烁:“我和你顺路,快上车再说。”
后面的车已经开始狂按喇叭,卢小凡只好一溜烟儿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卢小凡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法学院,她的本科同学大多数都选择了读研或出国,因为家庭原因,卢小凡本科毕业就早早选择了工作。
方书亦比卢小凡大一岁,他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他在本市一所二本学校读完本科,在国外深造了一年,经由他父亲的关系和卢小凡进了同一家律师事务所。
两人都是刚刚工作,律所实习期的工资都少的可怜,不过挣多少钱对方书亦来说倒毫无所谓。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弥漫着一股懒洋洋但却很高级的香水味。
卢小凡平时和方书亦接触不多,她总感觉方书亦的生长环境过于优渥,和自己不是一个阶级。但因为方书亦长相出众,为人处世也令人舒服,所以卢小凡对她的印象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