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又气喘吁吁的翻窗走了。
这老骨头会说话,但不会办事,走的时候好歹开门走,否则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么尴尬。
身穿华服的少女掀起裙子,试了又试也没下定决心走窗户。对她来说,似乎脸面在生命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爬窗甚是不雅。
“喂!薛驹,本公主有话要和你说。”看见薛君忧仍旧无动于衷,洛君月不悦叫道。
薛君忧只顾轻揉着伤口,不是说这小公主内心善良吗,他倒要亲眼看看是真是假。
见薛君忧揉着那么深的伤口,洛君月心中确有不忍,可一个堂堂公主向贱民致歉,若是被传出去,哪里还有颜面。
又过去一会儿,洛君月实在受不了内心谴责,回头悄悄环顾一圈,见没人在附近,方才开口低声道:“我错啦!只是想让初雪吓唬吓唬你,真没想到它突然发疯快点把门打开,本公主这个样子被看见会很没面子的。”
薛君忧用余光瞥着那道急悄悄的倩影,嘴角微翘,还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小公主,看来也没有坊间传闻那样恶毒。
“薛驹!”看见薛君忧还不答话,洛君月愤怒叫道。
“是薛君忧,君——忧。”薛君忧眉头一皱,转头看过去,然后又走到窗前,用眼睛对上了那双气到可怜巴巴的胭脂美眸,于是开口吐槽道:“连自己驸马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结的?”
“不准没大没小,叫公主!”洛君月仰起头,趾高气扬,却还是比薛君忧矮了半个脑袋。
薛君忧瞧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可是心里竟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觉得可爱。因为他门清儿的很,这个时代的恶人,怕是也不会正眼和他这么个低贱白丁说如此多的废话了。
就冲这点,他可以再相信一回这小公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小公主和他上辈子有过相同的悲痛遭遇。
“公主亲自过来什么事?”薛君忧妥协了,脸上露出示好的笑容,将目光落在那张俏美的瓜子脸上。
见眼前这人不生气了,洛君月心底暗松一口气。二人相互对视几息后,她立刻皱下黛眉,微鼓脸颊,噘起那张樱桃小嘴,嘟嘟的伸手指了指门。
薛君忧脸色微红,摇头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公主开门。”
见门开了,洛君月弯身拿起食盒,脸上有些不甘心地朝屋里走进。等看见屋里的破旧陈设,又态生出一股歉意说道:“我是让他们给你找一间小屋子先住下,但没想到会这么破。”
屋子里,她那华贵非凡的裙裾及地,似乎连手里的精致食盒都与周围格格不入。
薛君忧只是笑笑,并未太过在意,或者该说,心里挺惊讶的。这个小公主,似乎本性真是善良的。
“公主坐吧。”
说完,薛君忧随手擦了下木凳,让她坐下。
可见她似有抵触,久久未动,他眉头一皱,心道一声麻烦!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手帕铺在上面,“上好蜀锦编织的,公主请坐。”
洛君月这才点点头,如仙女般高贵坐下,还是侧身,似乎是怕那青鸾刺绣的外衣华服染上一丁点世间尘污。
“还真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薛君忧看见这么作,心里暗暗嘀咕了句。
他随便坐下,又开口问道:“公主来此所为何事?”
洛君月瞥了食盒一眼,于是开口说道:“来看你死了没有,被初雪伤了还不赶紧看太医,你是恨不得能死在府上,让本公主给你哭坟送葬吗?”
薛君忧面露微笑,柔声驳道:“原来那獒叫初雪欸?它不是公主放过来咬我的吗?所以您莅临还真是来确认我生死的。那恕小的命硬,不能让您体验给夫君哭坟戴孝的感受了。当然了,您要真想体会一下寡妇的感受,说不定以后小的还真能给你这个机会。”
“你!”
洛君月看见薛君忧那一副不知好赖的神态,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用剪水的眸子斜了对方一眼,开口道:
“本公主说了,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初雪伤你是意外!当然,你受伤这件事,确实可以算在本公主头上,这样吧,本公主答应你个要求,无论是房产地契,还是金银玉器,都能满足你不过你拿到想要的东西后,这件事今后也莫要再提。”